审讯室昏暗的光再度亮起，摇摇晃晃的灯光正如此刻余博士摇摆的心。“老余，我们也是相识多年了，你做的实验本来就是为了推动社会进步实践发展的，我们银翼集团上面很认同的的实验成果也很是看中你，已经在另一个星球为你打造了一个专属实验室，里面配备了全套最新机械设备，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马上就可以继续你的实验，再加上……”

对于一位将自己的全身心投入实验研究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一座全新的实验室来得更有吸引力，长官微微一笑，他看的很清楚，余博士的表情挣扎，额角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在内心做着极大的挣扎。

他又轻轻在上面放下一根稻草，“再加上文博士已经死了。”

“什么！文初行死了！”

刚刚还尚能保持冷静的余博士立马从椅子上激动得弹了起来，年歆云都惊讶于他的动作幅度，刚刚她也体验过那把椅子，完全不知是什么黑科技制成，但很难被撼动，可想而知余博士是激动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她挪挪脚，将自己的身子更进一步地塞进了审讯室的柱子后面。

年歆云藏得不算隐蔽，甚至可以说只是掩耳盗铃般地将自己缩在了柱子后面，如果是正常情况，那么任何一个站在柱子旁边的人都可以看见她的身影。

可就是这么大喇喇的情况下，旁边站着的银眼黑影却像是眼瞎一般视若无睹。

年歆云悄悄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在地上的黑色物质，庆幸刚刚哥哥来过了一次把“不要将这个世界的物质放在身上，就不会被这个世界的人所见”这个重要信息给了自己。

公司的游戏已经做到能有“既处在游戏中，又脱离游戏外”这种创意了吗？

“文初行为什么会死？”

余博士撕心裂肺的声音打断了年歆云的思绪，这个被抓捕的中年男人好像费尽了自己的全部力量喊出那句话，之后就颓然倒在椅子上宛如行尸走肉。

长官冷笑一声，“文初行肉体凡胎，为什么不会死？

实验室爆炸的时候他在的位置可是爆炸点的最中心。”

“是不是你们的卧底放的炸弹？”

“虽然我们有过这样的想法，”长官将双手按在桌上，俯视着余博士那张绝望与痛苦并存的脸，“很可惜不是这样的，我们的人还没来得及动手事情就发生了，说不定是那个实验体做出来的事呢。”

“那个被你弄错了数据的实验体。”

长官的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深深插进余博士的胸腔，使得他发出一声巨大的悲鸣。

“初行！我对不起你啊！都是我的错，没有注意到实验体a-27的数据问题，害了你！为什么当时在实验室的人不是我啊！”

年歆云看着他，心头竟也涌上一些悲凉之感。

长官放柔了语气，说道：“我们将文初行所有的失败实验体都摧毁了，只有实验数据被保留下来，只要你来，仍然可以将整个实验向原本的正确方向推进下去。”

“智能人时代啊，那是我们可看见的将来，是这个已经在走向下坡路的世界的希望，你难道不想亲手揭开智能人时代吗？”

被砸了一锤般，余博士挺起自己的胸膛，他眼里的光让年歆云都忍不住发颤。

“智能人时代，那是我和初行一生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