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唱这首曲子,若是他不敢唱……又怎么样呢?
秦伯牙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敢不敢唱?其实又有什么差别了,钟宝的意思,他顺不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自己的意思,连子期,后会无期,还有什么怕的,顾忌的,有所保留的?
偌大的舞台上,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细纱,细细的檀香烟从角落里弥漫开来,楼里的灯忽然就全部灭了,大厅内顿时一片黑暗,舞台的正中央,却忽然燃起了一笑束橘黄色的火苗,在火苗的旁边,隐隐的人影露出来,只是微亮的光芒,让人不清那个人真实的容貌……
不过,是云雀吧,今天是他的专场表演,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首曲子,确实是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能听美人再唱一次,也是不虚此行……
但是琴声悠悠扬扬地奏起来,不是那一首《水调歌头》,而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越人歌》,怎么,又换成了《越人歌》,不过,美人唱的,应该都很有味道吧……
“今夕何夕兮,中搴洲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兮,不訾羞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朦胧的背景里,刻意压低的歌声分外的撩人,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第一次唱这首歌的人,是伯牙公子,那个如昙花一现的般的男子,二皇子子期已经登上了皇位,那个男人,不知道,会不会后悔呢?
明明灭灭的猜想里,那一节蜡烛已经燃尽了,大厅漆黑一片,然后只是一瞬间,所有的灯又都被点燃,明晃晃一片,刚刚那惑人的舞台上的东西,却全然消失了,空空荡荡,仿佛刚刚那一首曲子,只是,一个幻境。
“云雀刚刚身体有所不适,所以匆忙离去,现在诸位可以标价,求春风一夜,但是红楼只是提供一个一夜的场所,是不是能够一夜,还要诸位本事……”
出来话的是钟宝,不过现在,他是红楼的掌柜,是红楼的宝公子,就算是红楼里现在的老嬷嬷,也不敢确定,这个宝公子,就是当初那个怯生生的喜鹊了。
完之后,钟宝也离开了,只剩下一个老嬷嬷,来安抚那群骚动不已的客人。
钟宝很快就回到了秦伯牙的屋子,纳兰容也已经在了,云雀被绑在屋子的中间,由连子息着,不得动弹,“他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我想,是我们应该怎么办了……”开口的是纳兰容,一脸的沉重,“楼里的护卫来找我的时候,风满楼的探子已经到了红楼……还熄了灯,你,喜鹊和乌鸦,连我都已经知道了,闹到连子期那里,他会不知道?”
“那么现在还不知道,对吗?”钟宝愣了一下,继而,“连子期不见得就会为了喜鹊乌鸦两只烂鸟来红楼的,你要是害怕,大可以现在就走,红楼,也可以卖了,我又没留你在这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日要不是我,你还能留在这里,还能见到你的公子?”纳兰容显然也是气极了,双目赤红地盯着钟宝,一副恨不得把他吃下去的样子。
“你除了这一件,还有别的能的吗?如果不是你把我带回纳兰家,你以为我需要跟着你这么东逃西窜吗!纳兰容,你早就不是纳兰家的公子了!”
“是啊,我不是纳兰家的公子,但怎么样也比你这么个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公子要强的,就算你再给他准备十年的早饭,倒十年的水,他也不会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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