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禾依听出他话里藏刀,可周逸辞这样满不在乎,是因为与穆津霖的仇怨,但这里的每个人和她无冤无仇,甚至没有过一个字的磕绊,她过门不入太失礼,传出去难做人,毕竟是穆家媳妇儿,她好歹也得摆出点样子,对长辈有个晚辈的礼仪。
“不如我跟大哥一起上去,说两句话我就下来。”
穆津霖笑着婉拒,“我母亲信佛喜静,不喜欢被人叨扰,拜访的事不急一时,等改天再说。”
他都这样说,梁禾依也没再坚持,她拜托穆津霖捎个话,将她心意送到。
在穆津霖与梁禾依对话过程中,周逸辞始终盯着他身上衣衫打量,他目光敏锐发现他xiōng口衬衣纽扣挂着一根纯黑长发,穆津霖几乎不接触女人,也非常反感女人的靠近,他在所有花场也极少出现,而且女人染烫居多,这根自然黑直的长发只能来自程欢,他不动声sè勾了勾chún,“大哥这两天忙得脚不沾地,贵人事多我理解,可是否该想起来有些话忘记和我说。”
穆津霖笑着问他什么事,提个醒。
周逸辞不语,梁禾依知道她有点碍事,他顾及着她在不愿开口,她找了说辞,借口身上香薰味道重,出去透透气,便从客厅内离开,曹妈送她先出去,在庭院外的秋千坐下,为她沏茶,陪她赏梅花。
梁禾依走到近前要落座才发现这秋千已经落满灰尘,似乎很久没有打扫,而宅子上下佣人很多,不至于连这点手都腾不出,她问这秋千怎么这样脏,曹妈赶紧用抹布擦干净,扶着她坐下,“好久没人用,久而久之也没人顾得上了。家里三位太太,到处都是事情做,这玩意不碰,谁还想那么周到。”
梁禾依抬头看固定秋千的铁柱架子,那铁皮还泛着光,一看就不旧,没有一两个年头,她问怎么才装上就不用了,曹妈脸sè有点躲闪,装没听见闷头擦石桌,梁禾依何其聪慧,立刻察觉到有点内情,她笑着端起茶杯,慢条斯理问曹妈是不是程小姐用过。
曹妈用手指抠着桌角一块黑斑,怎么擦都还在,她低头仔细看才发现那是砖石自带的,渗入在最里头,擦不掉。
梁禾依等了会儿见她不说话,试探着喊了声曹妈?
曹妈回神问她什么,梁禾依看出她装傻充愣,不打算开口往下讲,可她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她非要刨根问底,她对这里的每一处都充满了好奇,她知道文珀是程欢在穆宅做三太太时怀上的,宅子女人多是非多,她绝不敢夜不归宿,可见就是在这块土地上,她与周逸辞暗渡陈仓,瞒天过海欺瞒了所有人,珠胎暗结。
这里的每一块砖石她都曾踩踏触摸过,这里的每一丝空气都曾lún回入她的呼吸,这里的天空土壤花草树木,都是那段不堪回首旧情的见证,梁禾依很想知道她错过周逸辞的那些年,他过着怎样的生活,他和程欢有怎样的故事。
她并不嫉妒白玮倾,那个成为他第一任妻子的女人,人死如灯灭,她犯不着和尸骨计较,就算白玮倾还活着,她也不会把那个女人放在心上,她没有程欢聪明,也没有她年轻,更没有她漂亮,也不及她在周逸辞心尖上的位置重,她很好对付,甚至不需要对付,自己就走向了穷途末路。
如果这天底下的女人都曾和周逸辞有过什么,梁禾依忌惮的也不过一个程欢。
她将杯子里的水全都喝光,抿了抿湿润微苦的chún,“曹妈不方便讲吗,这里只有你我,一个秋千的因果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更不会放在心上。”
曹妈没想到面前的女人好奇心这样重,死活不肯放过,她抬眸扫了一眼秋千,“您想得对,这就是二少爷当初给程小姐修葺的,为了让她打发时间。程小姐很喜欢,后来被老爷误解过一次,再也没碰。”
梁禾依握着铁链的手紧了紧,“逸辞还做过这样细致浪漫的事。”
曹妈听出她弦外之音,很担心她去找程欢麻烦,她还并不清楚程欢已经被穆津霖带走,曹妈以为她还在周逸辞的公寓,活在这段婚姻的qiáng大yīn影下履步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