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是知道吗。”
吴助理实在不敢指名道姓,他觉得周逸辞随时都会杀人,他此时眼中的猩红太yīn森,已经濒临难以控制的边缘。
周逸辞没有回应,他捏着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他恨毒了女人,恨毒了女人多事的嘴,更恨毒了女人对爱情仓促的抉择和永远后知后觉。
他一路将车开得飞快,直到停泊在公寓外,他甚至来不及停稳便跳下车冲入客厅,保姆和九儿坐在沙发上哭,保镖也都负伤,墙根与地面一片狼藉,半个小时前经历了一场生死恶斗。
周逸辞知道穆津霖身手好,他如果执意带人走,不要说四名保镖,即便四十名,他也能得手,大不了鱼死网破。
但他仍旧不甘心,他不愿相信,他跑上二楼推开卧房门,他祈盼着打开的霎那,程欢就坐在梳妆镜前,穿着粉sè的睡袍,正为自己描眉,描得颜sè很丑,眉形也很糟糕,他看不入眼,夺走她手上的笔,亲自为她画,她装作面无波澜,其实也很喜欢他画出的样子。
亦或者她大吵大闹,骂他是*是畜生是王八蛋,为什么要束缚她,她想出去买一份酒酿圆子,买一份桂花蒸糕,买一份糖葫芦,她质问他为什么不让她出去。
她即便嚎哭着,也并不bào躁,她本身就很温柔,哪怕现实万箭穿心,她还是柔情万种,她就是那样一个犹如江南风光的女子,媚与美刻进眉眼,刻进骨头,美得悄无声息,又*悱恻。
可她不见了。
没留下半句告别,只有昨晚至死方休的折磨与痛恨。
周逸辞身体晃了晃,他又转身冲向对面的婴儿房,小小的蓝sè床上空空荡荡,被子掀开,一角垂落在地毯,玩具散落在地上,分明那么多,可还是孤零零。
阳台上窗纱拉了一半,将外面苟延残喘的夕阳遮住,消融在悲凉的黄昏中,犹如一台陈旧的老相机,定格在旷世灰暗的镜头里。
她怎么会不带走文珀,他还记得他说出要把文珀从她身边夺走不给她抚养时,程欢恨不得杀人的眼神,她那样可真倔,倔得让人叹息。
她只是从没有好好想过,那是否会成真。
她做了太多噩梦,她没有给过自己半个美梦,也许她有,却没说,她也觉得那不切实际,永不可能实现。
周逸辞握紧拳头,眼前浮现出穆津霖得意的脸。
早看出他面对程欢时别有深意的目光。
可周逸辞万万没想到,穆津霖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闯进来夺人。
他是疯了,也不会疯得这么彻底。
除非是程欢求救。
她张了口,意味着她抛弃了回头路,他才不顾一切。
百密一疏,他漏掉了虎视眈眈的梁禾依,梁锦国刚刚安排他接触了郑厅长,这样天大的祸事,他还怪不得梁禾依。
周逸辞抬起手砸向一侧的墙壁,砰地一声,像地动山摇,像惊天霹雳,屋顶的灯晃了晃,他骨节溢出青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