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深吸入口气,一点点倾身探头,目光掠过门扉,从缝隙内看进去,果然是周逸辞,他坐在我这边,左侧朝对我,更多是一面背部,而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正低头吃一份蟹糕,蟹糕是半生,用tiáo料腌制过,保留着最原始的味道,十分鲜香,可吃不惯的也觉得恶心,尤其空气内飘散的浓郁海腥味,我隔这么远闻都觉得作呕。
周逸辞更不喜欢这个味道,他装作擦拭嘴chún,用方帕堵住了口鼻。
男人吃光半碗蟹糕后,才心满意足抬起头,他抽了两张纸巾在chún角擦了擦,察觉到周逸辞的脸sè不对,他非常惊讶的语气问,“怎么周总不喜欢这个味道?”
周逸辞嗯了声,“有些不习惯。”
男人像是故意的,根本没有就此收敛,反而又打开了羹盅,将剩下的倒入碗里,“我这辈子还就好这一口,在周总面前一把年纪也没出息了。”
周逸辞才放下的方帕又堵了回去,他声音从帕子里溢出,有些发闷,“马股东随意。”
马股东三个字让我脊背一han,整个人都仿佛天旋地转。
第176章 棋错一招
我没有见过马德禄本人,照片也是几十年前还年轻时的模样,和现在完全大相径庭。根本不像同一个人。
当时马夫人指给我看时,我脑子根本不在欣赏他们容貌上,只想着该怎么收降这对夫妻。争取到一两成的股份,眼睛是看着。但脑子里的记忆仅仅匆忙一晃。压根儿没记住。
以致于马德禄刚才半副侧脸露出,我一点熟悉感都没有。
关键马德禄为什么会出现在周逸辞的应酬桌上?他难道不该去找穆津霖吗。
我和马夫人说了那么多道理,嘴皮子都磨破了。全都付诸东流了吗?
周逸辞与穆津霖相比较,傻子都清楚,想要握手言和该找哪一个。周逸辞没有容人之量。他根本不会接受曾经对立过的仇敌,在他眼中一日为敌终生是敌,不管如何摇尾乞怜讨好奉承。他需要利用的时候面上亲近。心里的尺子却没有缩短半寸。等时机到了非要杀个片甲不留,绝不会冒出仁慈放过的愚蠢念头。
马德禄将整整一盅蟹糕都吃掉。周逸辞已经受不住了,他起身推开了雅间内的窗子。让更多空气流通进来驱散那股生海鲜味儿,马德禄一边擦嘴一边非常满足说,“滨城这么多餐厅。我几乎都吃过,每到一家必点蟹糕,唯独这家的蟹糕最正宗,里面没有加面糊,都是蟹籽的浓稠,吃到嘴里鲜香可口,久久不散。”
周逸辞看着他碟中鲜黄血红的汤,没忍住蹙了蹙眉,“马股东口味独特,喜欢吃用酒腌制的生蟹糕,我倒是第一次听说。”
“沿海沿江城市的人很多喜欢这么吃,海鲜吗,生吃最鲜,熟了海味流失很多,虽然这样吃会觉得不干净,但中国人一向民以食为天,嘴巴解了馋,卫生不卫生就不那么重要了。”
周逸辞伸手拿住酒瓶,为他和马德禄各自斟满一杯,“父亲走后穆氏非常动荡,内部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