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低着头,乱糟糟的黑发遮盖住她的脸,我看不到她表情,只能从发丝罅隙中看到紧绷成一条直线的lún廓。
她在做最后的挣扎和隐忍。
男孩哭了一会儿忽然又笑出来,他还是满脸不可置信,他无法接受自己被骗得日日夜夜里,还紧贴着她的身体,沉溺于她的一颦一笑,他重重扇了自己一巴掌,何曼听到那一声脆响,她立刻抬起头看,所有的动作和哭声都止住,男人满脸泪痕,一双猩红的眼睛看向她。
“何曼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一个玩偶,你享受欺骗的得意,享受驾驭男人的快感,你不再满足于那些本身就为了找乐作乐的客人追捧你痴迷你,你想看看你的魅力能不能吸引一个单纯的男人倾倒折服,而我恰好出现在你面前,你就利用我做实验品,否则你为什么要骗我?”
何曼身体狠狠一僵,她微张的红chún在颤抖,空洞的眼睛里争先恐后挤出浊泪,她似乎不能相信这篇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
男人从地上一点点站起身,他佝偻着脊背,像失去了力气,“你爱过我吗?那种不掺杂一切的感情,真的存在过吗?”
何曼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她重重倒向一边,保镖没有盯紧,一秒钟的失手而已,何曼从怀中坠落下去,狠狠栽倒在地上,保镖立刻要搀扶她,可她执拗着,十根手指抠住泥土,任由怎样抱她都不肯顺从,保镖没法子,看了我一眼朝我摇头,怕过分激烈的撕扯会伤到已经无比脆弱的她,何曼忽然在这时扑过去,她是爬着的,在爬行中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跑到男孩面前,她两只手握住他肩膀用力的摇晃起来,“你说什么都行,你怎么骂我都行,婊砸,贱人,我都不会反驳,可你不能这样怀疑我!我经受不起自己好不容易愿意给出的感情被你这样贬低和看轻!”
她张大嘴巴嚎哭,那些话还没有说清楚,就已经被她委屈凄厉的哭声湮没。
男孩看到她的样子,他心如刀绞,他并不是不喜欢不疼惜,他接触这个世界最繁华和最残忍的一面,都是因为她,她大约割在他心上,自从百转千回意难忘,可他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儿,他接受不了自己想要娶的女人,有这样肮脏的身体和过往,有一颗虚假的心和欺骗他的脸。
他无法面对她在以后的日日夜夜,无法和她朝夕相处相互扶持,他觉得可怕,那些畏惧与难过从每条血脉和骨骼内密密麻麻的溢出,让他清晰感觉到自己和这个女人走不下去了,飓风刮过的世界要多久才能复原,又怎么可能与最初的模样一点不差。
他爱的是最初,是她身上让他迷恋的感觉,当美好的一切全部被现实粉碎掉,还不是她亲口坦白,而是别人拿着匕首刮他的rou,他就像一个傻子,在灾难爆发时刚知道生的大门朝哪里开,早已经挤不出去。
男孩抱头痛哭,任由何曼在前面拥抱他,保镖将快滑下来的毯子为她重新裹好,她娇小绵软的身体在他怀中,他不肯伸开双臂,只有她卑微的乞求。
他们这样哭了很久,到最后男孩和她几乎同时停下,他们脸上一个漠然一个期待,何曼抬头注视他,她动了动chún,问他还能原谅自己吗。
男孩捂住脸深深吸入一口气,“我不知道。”
她握住他手腕,她泛着青紫的手背,惨白而削瘦,她刚刚大病初愈,又被糟蹋了一顿,她现在整个躯壳都只剩下了qiáng撑,她需要漫长的岁月弥合自己,耗干这梦魇。
男孩将她握住自己的手拿掉,何曼不甘心,吓得心慌意乱,她还想要重新握住,可她已经坠落下来,掌心触不到那样的温热。
男孩透过毯子的缝隙看了看她裸露的上半身,看了看她狼狈难堪的下半身,他蹙了下眉,将毯子为她用力系住,她笑出来,以为他还在乎还挂怀,她抓住他手指满脸的期待,她第一次这样下贱,不为了客人口袋里的钱,为那可笑的禁不起丝毫风雨的爱情。
他盯着他们缠在一起的手指很久,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