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自己的口才今天全都失灵了,解释什么都是错,我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话,他对着寂静的厨房门喊了声汤,九儿和保姆立刻推门出来,手上碗里空空的,保姆走过来赶紧盛满,递到周逸辞手上,他用勺子舀凉,喂到我chún边,我这次没赌气,他给我台阶,我也不能不给他,佣人在这里看着,他是一家之主,面子不能丢。
我张嘴喝下去,等他继续喂,他没有急于舀下一勺,而是动了动指尖,在我微红的半张面颊上蹭了蹭,我嘶了一声,那是一种火烧火燎的刺痛,像被扎过,我的闷叫让周逸辞指尖一颤,他迅速放下碗,将我抱到他腿上,他让九儿拿药箱过来,九儿不知道在哪里,保姆冲入客厅跪在地上拉开抽屉取出一个很小的匣子,她捧住放在餐桌上,周逸辞拿了一瓶手指长短的药水,他拧开盖子往掌心倒了一点,扑洒在我脸上,轻轻涂抹开,那股味道特别刺鼻,我忍着不喘气,浮肿的半面被浸湿后显得更加清晰泛红,九儿看了心疼说,“先生昨晚下手真狠,*还没消下去。”
周逸辞没说话,她见他沉默,胆子更大埋怨,“您还不如拿瓶硫酸泼程小姐脸上,干脆毁了她漂亮的脸蛋出气得了。”
我看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她撅着嘴巴盛了点饭菜,和保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闷头吃,周逸辞把药瓶放回匣子,他注视我泛着血丝的皮肤,语气温柔说,“恨我吗。”
这三个字轻而易举拨动我心底最柔软的弦,那些积压的委屈隐忍都开始泛滥,我死死咬着嘴chún,宁可咬烂了也不开口。
他看我这副可怜楚楚的模样,残余的气焰心底的怀疑彻底消散,不忍心再发作。
他抱着我,薄chún挨着我脸颊,轻轻吹凉气,他嘴里是香烟的味道,很浓很烈。
“是我不好。”
他说完顿了顿,“早晨醒过来发现你不在,以为你跑了,顾不得洗漱就追下楼。”
我嫌弃得抹了抹脸,“那你别吹我,一嘴巴烟味。”
他笑出来,看我还有心情和他吵架,知道我没那么气了,我看了一眼他头发,他睡觉不翻身,一个动作到天亮,头发很整齐,身上衣服也没有多少褶皱,没洗脸也不至于多丑,吴助理在这时从门外进入,他嘟囔着门怎么没锁,一边纳闷儿一边来到餐厅,他看到周逸辞这样*抱着我,他垂下眼眸和我打招呼,提醒他今天的行程,上午一个高尔夫球场应酬,是务必不能缺席的。
周逸辞嗯了声,他温柔把我放在地上,捧着我脸吻了吻额头,“晚上我早点回来。”
我没理他,他也不qiáng求备受打击的我能笑脸迎人,他顾不得喝口汤换了衣鞋跟着吴助理匆忙离开庄园。
我盯着玻璃外拂尘而去的黑车,以及忽然空下来的长街。
他没有解释他与梁禾依。
如果是单纯的利用与联姻,他不至于隐瞒得这么深。
也许他很喜欢她。
那件婚纱已是定局。
他冷漠的皮囊下,也有一颗逃不过风花雪月的心。
他终究也会成为一个女人的俘虏。
陷入属于他的情劫。
只是渡他的人不是我。
我按住翻搅的心口,里头莫名疼了疼。
我将目光从长街外收回,保姆收拾了餐桌进厨房洗刷,九儿陪我到后院散心,周逸辞不知何时又养了一只异国鹦鹉,黄绿sè的短毛,鼻尖一颗红珠,看着特别滑稽,像机灵的小丑。
它被安置在一个巨大的金笼中,丝网是金字打磨铸就,很坚实刚硬,在阳光底下金鳞闪闪,非常贵气磅礴。
金丝笼中鸟,望外空叹息。
豢养的主人永远不知道它们要什么,以为自己给予的就是最好的,比天地间流浪的幸运多少倍,流浪有流浪的苦楚,也有流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