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岚姐在旁边笑,她手指在我耳朵上勾了勾,“傻了?知难而退吧,这种依靠亲爹的二代,没那么容易被打败,梁禾依的野心有多大,手段多狠毒,你跟在穆锡海身边做富太时,没在这圈子里没听说吗?”
我说没有,压根不知道这号人。
岚姐很惊讶,“梁政委与穆锡海可是挚友,你们私下小聚都没有见过?”
我摇头,“我在穆宅很尴尬,一直被怀疑,那几个月过得没有外界猜想那么风光,所有的好都是表现给别人看,自己熬得不容易。他没带我见过什么人,一直都是二太太齐良莠非常得意。”
岚姐说,“梁禾依是滨城十八到三十五岁年龄层里议论最多的名媛,她个性非常恶毒,上学时候为了得到一些东西不择手段,包括她那个男友,也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她只要看上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绝不失手,和她争抢的基本都没有好下场,她有老子在背后扛,在这个社会中无所畏惧。不过她确实美貌,也很聪慧,和你不相上下。只是她更具有*力,她的美是张扬而疯狂的,是鲜红的血,让人过目不忘。”
那是一滴鲜红的血。
更胜过心口朱砂痣的红艳与灼烈。
就像一枚价值连城的白玉石,绝不是虚无缥缈的一缕月光可比拟。
我心事重重熬过了那一晚,陪着岚姐在江北核对小姐资料没回家,我以为周逸辞会不断电话催促我,而我也确实在等待,可十一点多他仍旧没有联系我,九儿和保姆倒是催了十几次,我问九儿先生在哪里,她说先生今晚不回,她和保姆瞒着,说我睡下了,她哀求我快点回去,别让先生知道她说谎。
我握着手机愣了愣,岚姐在旁边勾画花名册,随口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
第二天上午九点多我和岚姐从休息室的沙发上醒过来,她迷迷糊糊还要睡,我把身上的毛毯盖在她腿上,到卫生间简单洗漱了下,拎着皮包离开了场所。
梁禾依。
我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我觉得我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劲敌,最难跨过去的坎儿,最可怕的噩梦。
她很有可能让我的孩子成为没有名分的私生子,让我苦心想要得到的家庭一塌糊涂,让我未来的生活变得跌宕起伏,让我的一切都破碎掉。
我坐在出租车里,眼神空洞望着窗外,我第一次发现滨城这样陌生,找不到一丝一毫令我踏实的熟悉的东西,五颜六sè的广告牌,茂盛璀璨的树木花草,在我眼中都失去了绚丽,成为了灰暗。
我不能忍受我死守清白不择手段最后的结果赢了钱财输了爱情,我所有的恶毒猖獗都为了得到周逸辞,我知道费尽心机的爱情不是美好纯粹的爱情,可不费尽心力连得到的资格都没有。
我捂着脸肩膀*,像无家可归的流浪人,司机从后视镜看到我的无助,他试探问我需要去警局吗,我摇头说谢谢,他说了声没事,将玻璃摇下,更多暖风从外面guàn入,夹杂着一丝特别热闹嘈杂的叫喊声,我迟疑着把手从脸上挪开,不远处的意缤广场正在做促销,大楼门口铺了一条几十米长的红毯,一些模特礼仪在上面行走展示婚纱和珠宝,一侧有乐队和品牌司仪,显得非常热闹。
这样好的气氛我不由自主扯了扯chún角,司机立刻笑着说,“意缤广场下个月年中大促,正在搞预热,全部是婚纱品牌,8月到10月是结婚旺季,很多情侣都来看,那边是国际婚纱定制品牌,有钱人在那边,看上哪个就去联系品牌公司定制,这边是普通品牌,直接可以买,小姐要去转转吗。”
我刚想说好,忽然前面一排人海挡住了去路,司机急刹车后车停泊下来,他告诉我前面被人群堵住没法开了,只能倒回去,我把钱递给他,推开车门下去,司机用麦克大声陈述各种品牌的婚纱设计理念,底下很多年轻男女在拍照,有些干脆上去试穿。
我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身后传出一声非常仓促的周总,我僵着身子没动,等到第二声响起,我才确定是吴助理的声音,我下意识转头去看,吴助理提着两杯饮品挤入人群内,四名高大保镖显得十分乍眼,他们包围着一对男女,一名高挑靓丽的女孩挽着周逸辞手臂,正笑着和他指一件高定婚纱,蜜粉sè的chún讲着什么,周逸辞很耐心听,一边将吸管塞进瓶中,递到她手上,一边吩咐吴助理去台上询问那件婚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