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重新回到病房,护士正好把针头从何曼pì股里拔出来,她让何曼按住,何曼手是抖的,我跨过去一步接替下护士,按住那只棉签,何曼回头看到是我,她问我没惹怒杜老板吧。
我举了举支票,咬牙切齿说,“敢动我姐妹儿,他倒是想怒,在我面前他也得有这份胆量怒。”
何曼艰难翻了个身,我坐在椅子上继续给她按着针眼,另外一只手把支票递过去,她接住看了看,朝我摇头,“这钱我不要。”
我瞪她,“不要干嘛,再退回去啊?”
她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眼睛里是怅惘和悲伤,“江北一个包房公主,上礼拜让客人玩儿残了,比我惨得多,听说从下面连肠子头都看见了,那客人跑了,是被一公司接待请来潇洒的,只登记了接待的信息,可那名接待不认帐,说又不是他弄的,后来场所懒得为一个小虾米出头,也没追究,就不了了之。现在那女孩还在出租屋躺着没钱治疗,她比你还小,刚过十八岁生日,家里母亲瘫痪等着钱治病,她又赶上这种事,真要走投无路了。”
我心里一颤,她哀求般看着我,“我能把钱给她吗,这笔钱足够她和她母亲两个人活命,还能让她做点小生意,安安分分生活下去,她要不是为了她妈妈,她才不会到这种地方透支自己的青春。”
她眼睛里闪烁着波光晶莹的东西,一点点顺着眼角溢出,流淌过蜡黄的脸颊,我小声说好,你想怎样支配都可以。
她露出一个泪中带笑的表情,看着我心里针扎一样疼。
我把她哄睡着,将病房里的窗子关上,到走廊上给岚姐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照顾下,她那边正好没什么事,一口答应了。我从住院部大楼出去,在拦车时问她愿不愿意再干点什么,她问我有什么好资源,我说来江北。
岚姐这人发迹了之后,并没有像我这样,急不可待的抹掉自己肮脏的过去,她非常坦荡直面,甚至还会在陪老公出席一些场合时,遇到以前客人主动打招呼,相反倒是对方很尴尬,匆忙避开。
她活得潇洒正义,也不缺钱,她就是很可怜这圈子里还苦苦挣扎的姑娘,她之前提过要去美人苑做妈咪,因为那场所不公太多,每年无辜死去的小姐鸭子足有几十个,她想给姑娘出头,保一个是一个,以她男人现在带给她的地位,去任何一个场所都是姑娘的福星。
岚姐没拒绝,我说工资怎么排,她大笑说得了吧,一年那十几万块还不够她买几个包,不如拿出来给小姐多搞点补贴,她出山就是在家呆腻歪了,找点事做。
我坐车回公寓打算把这喜事跟周逸辞说,岚姐来江北意味着场所和她男人也有了联系,那老头在北省很牛bī,周逸辞假以时日拓展业务,岚姐作为中间人也是个不小的浮力,不管需不需要,有条路子总比自己一个人生撞要省事很多。
以周逸辞的野心勃勃,瞄准北省这块肥rou势在必得。
我走到庄园门外,一眼看见周逸辞正带着吴助理从车上下来,他们穿着一样颜sè的西装,周逸辞走在前头,两手空空,吴助理拎着公文包跟在他后面不断说着什么,我刚要跑过去抱住周逸辞吓他一下,忽然听到吴助理说了句梁小姐,我身体一僵,站在一米高的guàn木丛后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梁小姐询问这周末您的时间,我已经把您的行程表告知她,她见您周日一天都是空闲的,问您是否有其他安排。”
吴助理说到这里顿了顿,“您一直都是利用休息时间陪伴程小姐,所以我没立刻答应,只回答她还不确定,要询问您才知道。”
周逸辞迈上台阶从西服口袋内摸房卡,“她是不是喜欢看大上海的舞台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