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保温壶放在床头柜上,拧开锅盖往里面倒汤,穆津霖鼻子灵,闻到了香味,他从文件内抬起头看我,“什么汤。”
我说乌jī玉米汤,性温补身。
他问我乌jī不是给女人补的吗。
我端着碗坐在椅子上,用勺子把热气吹凉点,“乌jī男人也一样喝,难道桂圆红枣是给女人补气血的,男人就碰也不能碰吗。穆大少爷一辈子博览群书,这都不懂。”
他盯着我撅起吹汤的chún瓣,“你很希望我康复出院。”
我没理他,他自顾自又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看我遭罪。”
瞧那张脸吧,全都是红疹子红疙瘩,看一眼让人吃不下饭,烧得身子发烫,嘴巴还没完没了下流,我皮笑rou不笑说,“我希望你入殡仪馆。”
穆津霖闷笑出来,他指了指自己嘴,“喂我喝两口。”
他见我冷笑不动,抬起自己还贴着棉签的手,棉签四周泛起青紫,两只都这样,没一只好的,“我已经这么凄惨了,你总不能和病人计较。”
我骂了声活该,我虽然骂他,可心里软,我从椅子上起身坐在床边,舀了一勺不热不凉的汤递到他chún边,他张开喝掉,我问他好喝吗,他说好喝。
穆津霖忽然温顺乖巧,配合他那张莫名好笑的脸,我忍了又忍,最后朝碗里喷笑出来,无数唾沫星子溅落进去,我赶紧说给他换一碗,他按着我手腕没让我起来,“总共只有那么一壶倒掉更剩不多。我凑合喝不嫌弃,又不是没有吃过你口水,那次你都没刷牙。”
我听他最后一句话干脆把碗扔他怀里,他立刻接住,即便这样还晃悠洒了一点,“我看你这辈子脸也好不了,就当个关公吧。”
他听到我这样咒骂蹙眉,“很丑吗。”
我说丑爆了。
他自己摸了摸,颇为担忧说,“还能娶妻吗。”
我忍住笑,“娶不了,除非比你还丑,可这世上不会有比你还丑的女人。”
他不说话,眉眼很凝重,我说,“没事,你已经快四十岁了,前半生独身过来了,后半生你也就习惯独身了。”
高不可攀的毒舌穆津霖,竟也沦落到如此下场,我用手盖住自己chún鼻,遮掩已经藏不住的笑容。他很久后忽然说,“那我的需求,我的孩子怎么办。”
我耸耸肩,“这就尴尬了,只能靠你自己。”
他看了我一眼,“你都不管吗。”
我吸了吸鼻子瞪他,“我怎么管。”
“不能安慰我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