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在她温热的眼睛上抹了抹,“你还愿意为我效劳吗,我承诺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有佣人伺候,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只要你别太贪得无厌。”
可心迟疑了,她见我并不想伤害她,也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她问我做什么,我指了指这套宅子,“吃好喝好,不出去乱说。”
她等了一会儿见我没有下文,她不可置信说,“只是这样?”
我肯定答复她只是这样。
她笑出来,“三太太在逗我吗。”
我沉默不语,我没有逗她,可这样的日子并不好过,等到她真的开始了,她会发现其实没有任何女人愿意接受,尤其是年轻的姑娘。
曹妈从楼下上来站在房门外喊了我一声,我回过神来问她什么事,她说金律师到了,正在厅内等候。
我指尖死死抠住沙发扶手,在真皮上划下一道无可弥合的痕迹。
穆锡海的丧事尘埃落定,金律师这个时间掐得刚刚好,否则穆津霖和周逸辞也会想法设法找到他威bī利诱,他倒不如赶在大家还没喘口气的功夫主动出现,抛出内容让所有人措手不及,也动不了任何手脚。
我坐在沙发上愣了片刻,曹妈一直不见我出去,她又试探着叫了我一声,我这才站起身打开门,她看到我及我身后的可心,我也看到刚从齐良莠房中出来的沈碧成,我让曹妈先下去备茶,她离开后我朝沈碧成走过去,越过她头顶看了一眼房间,里头的东西全都换了新的,齐良莠曾经的痕迹已经找不到一丝一毫,我笑着问她还习惯吗,是否需要换个新屋子。
她说不用,那屋子大,采光好,她很喜欢。
我瞧她换了身碧sè旗袍,显得她皮肤更加白净,这颜sè显胖,她枯瘦如柴的身体被衬得富态了一些,我一边为她整理xiōng口上的盘扣一边赞不绝口说,“管家有眼力见儿,你刚回来他就安排人做了这么好的衣裳,和你非常配。”
她十分牵qiáng扯出一丝苍白笑容,似乎还没从送走穆锡海的悲痛中走出来,我拉着她的手,叫上可心下楼,穆津霖和周逸辞已经坐在沙发上喝茶,曹妈来来往往忙了好几趟,东西都上齐后她避到阳台上浇花,顺带拉上了落地窗。
金律师站在茶几一角和我们打了招呼,他从助理手上接过一份文件,双手将文件摊开面朝我们示意了下穆锡海的亲笔署名,他询问穆津霖和周逸辞对笔迹是否存在怀疑,他们说没有,金律师又看向我,我直接推得一干二净,“老爷两个儿子都说没有,我当然不存在任何异议。”
金律师点头说好,他拿出一支录音笔放在茶几上,“穆老先生弥留之际委托我代他宣读遗嘱,这里是那晚在病房内他口述的全程录音,如果几位对遗嘱真实性抱有怀疑态度,可以核实原声录音。”
他说完将遗嘱翻到财产分割那一项,“穆锡海在与三太太程欢女士商议后,决定将名下财产百分之十赠予长子穆津霖,百分之二十赠予次子周逸辞,百分之二十赠予原配夫人褚慧娴,百分之十用于打点身后丧葬及人情往来,其余部分待定。后经过穆锡海先生本人深思熟虑,做出如下tiáo整,长子yòu子继承比例不tiáo动,大太太褚慧娴女士的百分之二十改动为百分之十,另百分之十由二太太沈碧成女士继承,待定部分的百分之四十由三太太程欢女士及腹中孩子继承。”
金律师说完后将遗嘱放在桌上,抬手扶了扶戴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穆津霖沉默了两秒钟,随即闷笑一声,他点了根烟叼在嘴里,起身绕过茶几避到一侧吞云吐雾,周逸辞坐在我对面,他指尖把玩着一枚祖母绿的男戒,chún角和眼底都是yīn森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