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十分沧桑和寂寥,冷冷的如结冰的池水。
“老爷曾经问过我,这辈子最怕什么,我说我怕失去老爷的疼爱,可实际我骨子里最畏惧的是贫穷。穷太可怕了,也太耻辱了,被人瞧不起被人使唤,那些漂亮奢华的地方,连路过都让人厌恶,好像我弄脏了什么。可我不甘心啊!为什么那么多有钱人呼风唤雨穿金戴银,花钱如流水看人用白眼,而我却连下一餐能不能饱都不敢奢望。是啊,怎么有这么贫穷的人呢,我也想问,可我去问谁?我不会投胎,生在那样落后贫瘠的地方,我祖辈没出息,挣不来脸面,只能在最底层挣扎,我不抱怨,我靠自己拼,我暗暗发誓只要这辈子能有钱,我什么都愿意。”
齐良莠呆呆坐在地上,她目光非常空洞,她身后是一块火红sè的地毯,将她此时的狼狈苍白映衬得那么单薄可怜。
“你尝过阳光普照的感觉吗,就是生活在风雪里,天han地冻,忽然间无比温暖,你周围披了那么多霞光,温柔的包裹着。”她似乎做了一个非常美好的梦,美好得像泡沫,她chún角溢出无比浓烈的笑容,“老爷就是我的阳光,给了我最好的生活,最无私的疼爱,我最初很感激他,感激得能割舍生命,可是。”
她嘲讽的嗤笑出来,神情忽然发了狠,咬牙切齿说,“不是我狠毒,是男人活该,如果男人不贪恋美sè,不朝三暮四,能伤透家里的妻子吗?能给予我们在这段动荡的婚姻中可趁之机吗?他给了一枝花,我们才会得寸进尺要一束花,他给了一枚珠宝,我们才会顺势要一箱。我们喂贪了男人对美好身体的*,男人也喂贪了我们对金钱富贵的渴求。程欢,你也是给男人做小的妾,你不要装得多么正义,这条路没有道德没有底线更没有良知,可它太漂亮太繁华了,每一寸土都*人,谁又不想走呢,即便走不好掉下深渊,可也有走得好的从此什么都不用愁了。”
我看着她不语,我和她想的一样,一模一样,这条路上千千万万的女人都这样想,走不好是因为太依赖男人了,等他的施舍等他的馈赠,只知道用美sè去拴住,可走不了多久就会有更美的女人来取代。而走得好是因为懂得利用优势自己去争取,在男人面前演戏,在女人面前演戏,甚至照镜子对着自己那张脸,都还在演戏。
演到最后撕掉了皮rou,给骨头也戴上面具。
人活一辈子啊,年轻时候总是看不透,连自己真实的脸都留不住,这岁月有盼头吗。
齐良莠脸上越来越多的泪痕几乎阻塞了她视线,变成一片大雾茫茫,她转身跪着,凝望穆锡海渐渐睁开的眼睛,他那样苍凉和冷漠,那样无情与决绝,他甚至都懒得再看她一眼,恨不得她立刻消失。
齐良莠看着看着忽然五官狰狞,下意识放声痛哭,她拍打着自己xiōng口,无比哀怨对穆锡海说,“老爷,我这里好疼啊!”
穆希海默默注视她良久,等到她哭够了,不再那么吵闹,他紫sè的chún内非常凉薄吐出几个字,“你自作自受,贪心太重。”
齐良莠扣在心脏位置的手倏然一紧,她死死抓着满是褶皱的旗袍,呆呆啼笑出来,“我变成这个模样,老爷就没有错吗。”
穆锡海脸sè一变,他难以置信到现在她还在狡辩,可她并不是辩解,她只是彻底心han,han到根本不想再掩藏什么。
齐良莠指着客厅,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这一屋子的女人,全都上过您的床,于妻子您没尽到丈夫责任,于我们您又用了几分真情?您有钱有势,在您的认知里,女人不过是情爱的工具,是您的消遣和刺激,是您的玩偶,您对我们所倾注的宠爱纵容,还不是因为迷恋这副身体,您爱美sè,我们爱钱财,您做不到专心致志,凭什么要求我们为您守身如玉?难道男人有权有钱,就可以肆意践踏女人的尊严,要求女人成为私有物,连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喜怒哀乐都不允许存在吗?”
穆锡海脸sè铁青,他骂了一声混蛋反手将茶几掀翻,砰地一声巨响,我视线里到处都是狼藉,噼里啪啦散开的瓷器烟缸碟盘,顷刻间沦为破碎的瓷片,他用了最大的力气,余下的不足以支撑住他站立,他摇摇晃晃了两下,又重新跌坐回去,穆津霖对这一幕格外冷漠,甚至都没有伸手搀扶。
“你犯下这么大的错,还有脸指责我,是我给足你脸面,让你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