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茶几摆放了许多杜老板带来的礼品,不乏名贵补酒和壮阳参药,我看到后莫名其妙想起了周逸辞那晚在车上膨胀到极致的东西,壮观得吓人,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酒又后天发育了,不然怎么会大的离奇。
我想笑不敢笑,呛了口唾沫,咳嗽两声才止住喉咙的痒。
杜老板瞥了一眼我腹部说,“靖婉说在医院见过三太太,我以为三太太身体不好,还想带着夫人去探望,结果是怀孕的大喜事,穆兄老来得子想必早已按捺不住内心呼之欲出的喜悦吧。”
呼之欲出。
我嗤笑了声,看来杜老板其实是个大老粗,还偏偏喜欢咬文嚼字,有点附庸风雅的bào发户味道,而穆锡海琴棋书画都能信手拈来,属于颇有学识涵养的人,再加上有钱有势,自然非常高傲,能看得上土包子才怪。
穆锡海果然没说话,他蹙了蹙眉头,端起瓷杯饮茶。
杜靖婉朝我打招呼,我回给她一个微笑,“杜小姐没有上班吗。”
她迟疑了一下说,“我不上班。”
“我忘记了。”我撩了撩头发,“杜小姐名门千金,福禄享受不尽,不需要依靠自己生存。”
她笑了笑说,“三太太也是有福气的女人,我很羡慕您。”
“三太太是真值得羡慕。靖婉如果有三太太这样的福气,我和你婶婶不指望你孝敬什么,至少可以放心你以后的生活。”
杜老板把话茬接过去,他知道杜靖婉不擅长逢源,很容易说错话惹得气氛尴尬,我看了他一眼,“杜老板高、瞻远瞩,为侄女筹划得这样好,还愁她不能享福吗。”
穆锡海愈发觉得烦躁,他将茶杯放下,瞥了一眼仓皇无助的杜靖婉,眉头蹙得更深。
此时露台外忽然传出几声犬吠,穆津霖推开门进来,他笑着掸了掸被狗扯坏的袖绾,“狗畜生,还敢咬我。”
他捏着一只给狗刷毛的梳子,上面粘着大把黑sè的毛发,他丢出窗外,惊动了那只本就不安分的狼犬,它在原地蹦跳了两下,凄厉的喊叫透过玻璃异常尖锐。
杜老板喊了声穆总,穆津霖不知道是真的没发现还是装出的,他对杜老板的出现很是出乎意料,他下一秒将目光落在最角落的杜靖婉,后者很羞涩,在目光相处时立刻垂下眼眸,轻声喊了句穆先生。
穆津霖没有理会,他淡淡对杜老板说,“这是来见逸辞吗。”
被这样直白戳点出心事,杜老板脸sè微微不自然,“听说穆兄前不久大病初愈,我才得到消息,立刻就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穆津霖笑得意味深长,“有劳杜老板挂记我父亲,看也看了,我父亲还需要休息,不便陪您长坐,杜老板不如改日请早,就不留您吃饭。”
杜老板和杜太太脸sè更僵,他们坐在沙发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周逸辞的面都没见到,还赔进这么多价值不菲的名贵礼品,实在不甘心。
正在气氛最僵持的时候,我听到身后下楼的脚步声,我下意识望向杜靖婉,她波光莹莹的瞳孔内是周逸辞叼着一根烟卷一身放汤不羁肆意*的样子,由远及近悄无声息,就这样不言不语闯入了杜靖婉的世界,将她沉寂了二十六年岁月的湖泊投掷下一颗石子,泛起惊涛骇浪的巨大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