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医生垂下眼眸说是,周逸辞偏头看向管家,“听到了吗。”
管家清楚他的言下之意,他说听到了。
周逸辞含着烟蒂又吸了一大口,“这次父亲复发很突然,我与大哥都不在身边,如果有三长两短,庞大财产分割一定会陷入混乱,二太太也在觊觎,三太太怀了穆家骨rou当然不能一点不给,父亲名下还没有抛出的股份股东同样虎视眈眈单,这没有一份规划怎么行,不是太多后顾之忧了吗。”
管家抬眸看了看他,“二少爷意思是,让老爷立一份遗嘱。”
“谁的意思。”周逸辞忽然冷声打断他,他耐人寻味说,“立遗嘱这样的忠言逆耳,难道不是管家对父亲的建议吗。”
管家这才彻底明白过来,周逸辞伸出手在管家肩膀上掸了掸,其实并不存在丝毫灰尘,他只是用这样的动作表达信任和亲近,“管家的建议父亲都会听从,但是要找对方式,不能太唐突。”
他顿了顿又说,“大哥那边有动静吗。”
管家想了下,“在宅院内没有,宅院外我不清楚。”
“他当然不会让你清楚,大哥这个人jīng明起来无底洞。除了我亲自防备,谁也不行。”
他把熄灭后的烟头扔出窗外,看着它飘飘荡荡坠落在楼下草丛,隐没得无声无息。
我拎着水壶小心翼翼从墙根离开,去打水的路上我一直在理思绪,周逸辞这边已经搞定了一切为沈碧成平冤的证据,齐良莠势必会**脆扳倒不留余地,但他仍旧迟迟不动手的缘故竟然是在等穆锡海的遗嘱。
对于这样痛击肺腑的真相穆锡很有可能急火攻心突然bào毙,他身体太虚太空,全都毁在了美sè上,他一旦死亡庞大遗产没有分割,想要瓜分的人实在太多,太太中除了我不会给他添麻烦,褚慧娴与齐良莠都不是省油的灯,穆锡海活着**,她们不敢露出真面目,一旦死去,会撕得头破血流,所有的恩怨如数爆发。
而穆津霖也势必以长子身份索取继承最多,他和大太太将分割出去至少六成,穆津霖已经有了风月山庄,有他一批死忠的同僚党羽和神秘莫测的身价,六成遗产为他如虎添翼,将成为周逸辞最大的劲敌,他们没有任何为敌的因素,但权势地位足够成为彼此厮杀的根源。
穆津霖的xiōng无大志只为做给人看,他倘若真的没有图谋连演戏都该不屑一顾,所以潜伏最深的炸弹就是他,一旦爆炸翻江倒海不堪设想。
我盯着不断涌入壶嘴的水流,灼热的白sè雾气侵略过我皮肤,我chún角溢出一丝笑,周逸辞真以为我会对一笔庞大财产无动于衷吗,我当然不会把一切赌注都压在他这个不是丈夫的男人身上,现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亲密深入却也十分微妙,如果他为了八个月后掠夺走我的孩子,抛弃掉清楚他一切黑暗算计的我,我的下场不就浪迹天涯了吗。
制衡别人的最大、法宝,就是拥有能够制衡的资本,降服一段不平等的爱情我必须让弱势的自己加持筹码和周逸辞势均力敌。
我提着水壶回到病房,周逸辞和管家都在,气氛有些僵滞,不知道谁说了什么,我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