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去后保镖在外面给门上了锁,他隔着铁栅栏对我说,“三太太放心,只要老爷那边开口,我们一定第一时间为您安排。”
我身体蜷缩沿着墙壁滑落下去,跌坐在冰凉的地上,有气无力说了声谢谢。
我听着外面逐渐走远的脚步声,这种地下室我和琪琪住了两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以前觉得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不用风餐露宿就挺好,很容易知足,可人性总是由奢入俭难吧,这幅家徒四壁空荡寂寥的场景此时落在我眼里觉得特别难受。
仓库中黑漆漆的,只有最角落处的案台上点了两根蜡烛,散开一丝十分微弱的红光。我借着那缕红光打量四周,这大概就是一个被废弃冷落的囚禁室,什么东西都没有储存。
蜡烛后方的高台上歪倒着一樽破败的送子观音,这宅子里会出现这种东西,不可能是大太太的,而齐良莠不信这些,否则她也不会坏事做尽肆无忌惮,显然只能是沈碧成曾经的东西,不得不说观音送子很灵,可惜却没能护着命数悲惨的她渡过苦海,佛身也随着她*生涯的倾覆而被彻底摧毁掉。
我靠住墙壁注视着那樽观音,它头部被砸烂,身体有许多洞,比我还要狼狈歪倒在那里。
我忽然很想知道这世上那么多信佛的人,有几个真正脱离了苦海,真正渡过了灾难。这些本不存在的东西,真值得信奉吗,它除了给陷于绝望的人一丝自我安慰,让悲惨的人更加悲惨,丧失斗志将喜悲人生寄托于苍天,又能否回报得起信徒们发自内心的虔诚。
这世上除了自己可信,根本没有谁值得我们托付一腔真情去义无反顾无所畏忌。
地下仓库没有窗子,只有一块被扒开的砖头,上面结着稀疏的蜘蛛网,像后来被人破坏过,蜘蛛网外头一片漆黑,有han风从里头guàn入进来,不知道是通往庭院还是某个天台,我换了个位置,刺骨的湿han仍旧不甘示弱密密麻麻往骨头里钻,我蜷缩成一个团,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闭上眼睛睡觉打发时间。
迷迷糊糊中我察觉到有个男人身影从门外挤入进来,我又冷又饿又累,完全睁不开眼,只能从缝隙里窥探他高大魁梧的身影,他手上拿着一团包裹,像是一件棉大衣,在昏暗的光线下脚步极轻朝我走来,似乎怕惊醒我,更怕惊扰了宅子里的其他人。
他在我旁边跪坐下,为我披上大衣的同时顺势将我抱住,他身体滚烫灼热,我冰凉的皮肤在他怀中很快升温转暖,他这样抱了我很久,我嗅不出他的味道是熟悉还是陌生,像是周逸辞,又像是穆津霖。
直到我完全放松下来在他呵护中陷入沉睡,他才温柔将我松开,起身迅速消失在门口。
第68章 心疼
我在梦中几次沉沉浮浮醒醒睡睡,仓库里一片漆黑,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走廊外寂静得没有半点声响,我睁开眼睛就看到熄灭的蜡烛,上面燃烧着一团浓黑的烟雾。似乎把什么点着了,但因为空气太过cháo湿又覆灭掉。
那块被挪开的砖头空处散发出一丝白光。一只巨大的蜘蛛挂在层层叠叠交替纵横的蜘蛛网上。我注视它良久,它始终纹丝不动,像是早就死了。
我两只手撑住地面想站起来。身上披着的大衣随着我起伏动作滑落下去,两腿忽然像触电一样酥麻,我还没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