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水杯反手放在扶梯的衔接处,“老爷很宠她,不知道会不会乐极生悲物极必反。”
大太太盯着那盆君子兰,她伸出手摸了摸翠绿的长叶,“老爷喜欢,谁能管得了呢。如果真有那么个人能管,我愿意将老爷给我的所有东西都转赠给她,只要她能清理门户,平复这宅子里的jī犬不宁,让老爷晚年过得舒坦,可惜没有。”
她这话说得别有深意,像是特意说过我听,要借我手铲除齐良莠,不过我没有拾话茬,大太太能转赠什么,她并不受穆锡海看重,她手里没东西,除了妻子的宝座,可我不稀罕,我没想跟那老家伙过一辈子,且不说大太太舍不得,就算真被扶持上去,我这一生也算彻底毁了,想改嫁都要受条条框框的束缚,我才不想守活寡,我所有的梦都还寄托在周逸辞身上,他那条路只要没堵死还能走,我就不想将赌注全部押给其他男人。
“大太太,您该吃药了。”
推着她的老保姆弯腰提醒了一声,大太太点了点头,保姆转身进屋,随后取出一个放在热水盆里温好的中药瓶,递到她手中,大太太刚拧开盖我就嗅到那股子sāo里sāo气的药味,闻着都苦涩,大太太一口气喝光,眉头蹙得能夹死好几只苍蝇,保姆立刻从手里拿出一颗蜜饯塞进她嘴里,许久后那甜味在口中融化,她表情才缓和过来。
大太太抚着xiōng口有些感叹说,“我身体越来越差,津霖还没娶妻生子,是我最大的遗憾。我吊着这口气,还有一点是不想眼睁睁看着老爷身边只有齐良莠这样不贤惠的女人伺候,他老了日子也好过不了,齐良莠能陪男人风花雪月人前显贵,不能陪男人同甘共苦享受平淡,她早晚要把老爷最后那口阳气都吸干。”
大太太说完忽然看向我,佣人心领神会将她推到我面前,我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俯视她,她眼睛里只有我平静带着一丝惊诧的脸,她伸出手握住我,她掌心滚烫可指尖冰凉,“程欢,你愿意让我死后闭上眼睛吗。”
这样一句话说得太吓人,我愣了愣,“大太太什么意思。”
“分食老爷的宠爱,一点点踩在齐良莠头上,将这个家的不正之风去掉。”
我紧紧盯住大太太,想从她脸上窥探出什么,穆津霖和我之间已经引发了很大误会,大太太作为他生母,当然对他寄予厚望,我不得不猜测她这样劝说我很有可能是想把我抛开,从而保住她那个心性不定的独子,不至于在争斗中败给周逸辞。
而另一方面分食穆锡海的宠爱也意味我所有的青春和时光都将葬送在这套宅子里,他会离不开我,会想法设法捆绑住我,直到他死去。
我迟疑了许久,试探着想把手抽出来,可她握得太紧,我根本抽不出,我说不出拒绝的话,但我也不可能答应,大太太看出我的为难和不愿,她继续说,“如果老爷的宠爱还不够打动你,那么他的遗产呢,我愿意拿出属于我那部分送给你,虽然老爷对我的感情很淡,可你应该知道他非常注重尊卑,我能得到的比津霖和逸辞还要多。”
她不像是骗我,她非常诚恳的目光让我心思动了动。
这样的诱饵确实充满了吸引力,使底层挣扎了二十年深知社会贫富规则的我难以抗拒,但漂亮女人想从男人手里捞钱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