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子,“她最近不爱笑,性格压抑沉闷,我担心她憋坏自己身体,也不知道哪里让她不高兴,问她也什么都不说。”
周逸辞漫不经心说,“女人不都这样,二太太闹起脾气来,比她可大得多。”
“关键良莠好哄,珠宝香水送她也就好了,程欢似乎不特别喜欢这些,笑得非常勉qiáng。如果能送她一个惊喜,让她笑一笑,这是我最想要的。”
周逸辞走到一侧的花架前,他扯开颈间系着的领带,随手扔到沙发上,我站在二楼梯口看着这一切,穆津霖始终没说话,就沉默背靠墙壁抽烟,周逸辞捧着一只古董花瓶观摩,他似乎很喜欢那窄窄细细浅蓝sè的瓶子,翻来覆去把玩,连瓶底的印章都不放过,他根本没把这件事往心里去,只是顺口问了句,“那父亲想要怎样着手这个惊喜。”
穆锡海想了想说,“之前纳几位太太时,我都带在身边出去应酬过,算是给她们一个名分,也许程欢因为外界对她了解不多而耿耿于怀,认为我待她不真心,所以才会这样藏起来。”
穆津霖发出一声嗤笑,但他仍旧没有开口,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抽烟。
穆锡海说,“借她生日办个宴会,将滨城名流请来为她贺喜,这样风光热闹,如果她还不笑,我觉得不大可能。”
周逸辞嗯了声,“听着还可以。”
他轻轻把花瓶放下,转过身来,“父亲打算诏告滨城所有人,您在六十七岁的年纪,新纳了位二十岁的三太太,宝刀未老英姿犹存,是吗。”
穆锡海听出周逸辞言下的冷嘲,他也觉得不妥,陷入沉默,然而他只沉默了半分钟,还是态度坚决说,“如果这能让程欢高兴,那我也不是很在乎。”
周逸辞yīn森森的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笑,“父亲要烽火戏诸侯。看来您很喜欢三太太。”
穆锡海提到我神情都变得很温柔,“非常喜欢,看着她就觉得年轻真好,不由自主想到了以前的时光,可惜我这辈子负了很多女人。”
周逸辞脸sè一变,穆锡海没有看到他难看的表情,他继续说,“尤其是你母亲。可她让我实在没有办法,你们并不理解那种看着一个女人却无法靠近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周逸辞眼底的冷漠堆积很深,被我看得清清楚楚,不过他很快便掩饰掉,他对穆锡海说,“我母亲没有福气,人各有命。”
穆锡海眯着眼,他眼眶有些泛红,不知在想什么,愣了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穆津霖抽完了那根烟,又掏出一根点燃,吧嗒一声脆响惊动了穆锡海,他有些怅惘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她三十多岁的样子非常平和从容,她没有大部分女人的吵闹和呱躁,冷冷淡淡的,一天也不怎么说话。她喜欢喝枇杷茶,吃枇杷果,还喜欢看湖泊,就是那种一望无际湛蓝到底的湖泊。”
穆锡海说着话看向窗外,在西南方松林的荫庇下,就是那一潭静谧的湖泊。
他有些感慨说,“斯人已去,很多遗憾都圆不了了。也许你母亲到了天堂,可以和她丈夫团聚,将这么多年对我的恨意都释怀掉。”
我一怔,巨大的惊愕来袭,几乎将我吞噬掉,我脚下险些没有站稳摔下去。周逸辞母亲的丈夫难道不是穆锡海吗,她还有其他丈夫?我一直以为她是因为受不了齐良莠的欺压和张狂,选择搬出去独居,和穆锡海关系很不和谐,原来她早就故去了,周逸辞从来没提起过,幸好我也没多嘴问,不然揭他亡母的伤疤一定会让他厌恶。
周逸辞面无表情在沙发上坐下,他翘起一条腿,从茶几上摸了一颗红提,慢条斯理将皮剥掉,露出里头晶莹剔透的果rou,他指尖捏住仔细看了看,“父亲这辈子做过错事吗。”
大约他们父子间从没有探讨过这样深度的问题,穆锡海一时间有些怔住,他想了很久才说,“做过,人都会错。”
周逸辞嗯了声,他将果rou吃掉,吐出里面细小的长核,扔进烟灰缸内,他搓了搓手指说,“感情上您错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