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妈说她疯了,是真的疯了,说不出话来,饿极了屎也会吃,这样的女人早已不存在理智,谁也不知道她下一秒会做出什么。
我借着蜡烛燃烧的微弱光芒打量她,她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很多裸露的皮肤都在化脓,白sè的水和红sè的血混合在一起,狰狞凄惨。地上零零散散铺着干草和被褥,但也都漆黑发霉,cháo湿yīn冷的空气里弥漫着屎niào和馊饭的恶臭,她就那么缓慢的爬着,似乎怎么都爬不到头。
我低低喊了她一声,“三太太?”
她没有反应,也没有停止,好像没听见,我站在原地注视她,她用了漫长的时间爬到墙根,勉qiáng撑着身体坐起来,她蜷缩成一个球,脏兮兮的尘土覆盖了巴掌大的脸。
眼前这一幕给我的巨大冲击已经震碎了我的五脏六腑,惊愕都无法形容我内心的感受。容貌是很多人生存的一大利器,拥有艳丽面孔的女人都对这份苍天恩赐胜过生命般珍视,宁可死也不愿毁了这张脸,然而三太太的样子已经不是一个惨字那么简单,她就像一具苟延残喘的人彘,哭哭笑笑痴痴傻傻,日复一日的煎熬着,可根本没有希望可盼。
第41章 沧桑
我尝试着靠近她,在她旁边蹲下来,沈碧成并没有抗拒和厮打我。她安安静静蹲坐在那里,似乎没有察觉到地下室多了一个人存在。
我将带去的水和食物递给她,她起先只呆滞看了看。嗅到了香味后忽然疯了一样一把夺过,拼了命的往嘴巴里塞。一边塞一边掉落下来。她再用手抓起来带着灰尘继续塞,我被她狼吞虎咽的模样吓到,她可能饿了很久。穆锡海新纳了三太太,大太太闭门不见,整个宅子都风起云涌。估计也顾不上地下室的疯子。沈碧成最少已经饿了两天。
她应该疯得不彻底,曹妈说她饿了屎都吃,但明显她没有。她对于食物和排泄物还分得清。她有味觉和嗅觉。有一丝残存的人类本能,也许医治还能来得及。只是没谁理会这个被烙印上红杏出墙标签的女人。
我又试探着喊了她一声,她吃光那些食物。满嘴油光窝在角落,闭着眼睛哼哼唧唧唱曲儿,唱的内容听不清。但曲儿确实好听。
我小心翼翼伸出手拨弄开她遮盖住脸庞的头发,她没有打我,就像一具失去力气的木偶。
她脸上满是灰尘泥wū,但看得出她很清秀,五官恬淡美好,不够jīng致,但有令人回味的气韵。
我拧开瓶盖往掌心倒了一点水,轻轻扑在她脸上,想要为她清洗,她忽然有了抗拒,不允许我触碰她,她挥舞手臂狠狠抽打我,我由于没有防备被她打中了眼睛,水也全部倾洒出去,淌了一地。
我捂着刺痛的眼皮迅速从地上站起来退后几步,沈碧成疯了很久,直到她没了力气瘫软在稻草上,大口呼吸着,昏暗至几乎漆黑的空间里传来她的哭声和笑声,显得尤为yīn森。
我将剩下的一点吃食扔到她旁边,确定她看到了,才转身原路返回离开了地下室。
我之前想过很多场景,即便脏兮兮最起码有一张床,有一盏油灯,我实在没料到底下是这样凄惨的景象,这栋宅子里的人都是铁石心肠吗,她就算水性杨花,又伤害到了谁,给一口饭吃,像个人一样对待她,就这么难吗。
我盯着前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