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胳膊看了眼腕表,估摸着赶去公司的时间差不多,他从沙发上起身一边穿西服一边说,“我这两天要回一趟穆宅。”他顿了顿补充,“就是我父亲那里。”
我脸上活泼的表情倏然一僵,眼前掠过穆锡海那张脸,也说不出哪里别扭,就是心里很不得劲,不太想提他。
我意兴阑珊的哦了声没接茬,恰好佣人热好了粥菜端出来,我坐在餐桌旁吃了几口,周逸辞没有立刻走,他站在玄关换好鞋便一直盯着我,似乎还有话说,我飞快将最后两口菜塞进嘴里,用纸巾擦了擦嘴,“周先生讲。”
他朝我点头,率先走出大门,我起身跟在他后头,吴助理正站在车门旁等候,他见我也跟出来,猜到是周逸辞授意,他手探入车窗从驾驶位拿了盒烟,避到一侧的松针guàn木丛,蹲在那里抽,我跟着周逸辞坐进车里。
我刚关上门,他忽然非常直白问我,“你跟了我多久。”
我握在门把上的手一僵,他从没这样严肃和我谈过这个问题,他对我好起来,软得像水像云,比很多丈夫对妻子都温柔,我自始至终都没有被他踩在脚下的那种耻辱感。
包括资历最老混得最好的岚姐,她在之前靠山面前,也都卑躬屈膝,*外头很嚣张,把被豢养当成一种优势和显摆的资本,可在靠山面前并没有别人传得那么吃香,这些都不是一般男人,他们有极大的虚荣心和占有欲,这行的姐妹儿因为不懂事被打巴掌踢肚子的也有,当然也存在手段特别厉害的被捧着被惯着,真骑在靠山脖子上作威作福,把老婆bī得要同归于尽,可大部分不敢。
社会上漂亮女人太多了,都想劈开腿就能吃香喝辣,这对于贪婪的人性是多大的*。全挤得头破血流,每个能幸运成为*的女人使出浑身解数挽留男人,助长了男人愈加嚣张放肆的气焰,岚姐现在是熬出来了,可能重复她这条路的几率太小,一百个美女里一个能当三儿,一万个三儿里未必有一个能转正。
周逸辞的脾气是男人里最恶劣的,但他对我真不坏,以致于很多时候我常常会忘记我和他是这么卑微又失衡的关系。
*这个身份,起初是我的救命稻草,是我的免死金牌,可随着时间推移,随着周逸辞把我喂得越来越饱,我开始厌恶和排斥,我几乎快驾驭不住自己内心膨胀的贪念,我无比渴望踢掉白玮倾,尤其在她曝出丑闻后,她与周逸辞的婚姻走向穷途末路,我这颗心变得更加浮躁贪婪。
我看着他说,“我跟了您两个多月。”
他掸了掸袖绾上的纽扣,“详细时间。”
我心里估算了下,“六十五天。”
他听后语气内带了一丝难以置信,“这么久了。”
“久吗。”我有些惆怅,“还不到九十九天。”
他问我为什么要九十九天。
我说,“那样您才能记我记得长久。”
他被我的小心思逗笑,“有些人一天就不会忘记,有些人一辈子也记不清长相,很多事都是注定的,注定是重要还是廉价。”
他偏过头来看我,我望着眼睛问他我又是哪一种。
他没怎么犹豫,“第一种。”
我猜到他会这样说,可当我真的听到,还是觉得受宠若惊,甚至要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