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攸宁低叹了口气，掀开被子，往浴室走去。

一个晚上，冲两次冷水澡，除了他，怕是没谁了。

快速冲完，松散地系着浴袍，又回房卸下被套床单，卷着衣服一同扔进洗衣机搅拌。

再次回到房间时已了无睡意，时钟清楚地指向凌晨四点半，尚早。

拉开窗帘，窗户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雾，推开些微透风，冷风呼啸地钻入房内，指尖瞬间冰凉了少许，驱散开体内的燥热。

外面还是暮沉沉的一片，天空隐约有寒星点缀。

倒了杯水，昨晚烧的，现已冰凉。轻抿一口，瞬间从唇间冷到心坎。

在阳台吹了半小时的风，困意再次袭来，这才走回房间，因为床单拿去洗了，暂时没有新的，只得躺在沙发上小憩。好在屋里有暖气，只是盖了件薄毯子，也还算凑合。

早上七点，楚攸宁是被小姨在门外一阵阵敲醒的。

“攸宁，起床了没，下来吃早点，小姨一会送了你去学校还要送阿言去兴趣班。”

楚攸宁揉了揉太阳穴，脑袋撕裂般的生疼，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清咳了一声，才低哑道：“小姨你直接送阿言先走吧，我起晚了，等下自己打车到学校就行。”

“那你快点下来吃早点，凉了就不好了。”顾棉看了看手表，阿言那边的课程时间确实来不太及了。也没听出楚攸宁的声音里有什么异常，只是嘱咐了句，便直接下了楼。

楚攸宁摸了摸额头，有些滚热，看来是发烧了。

拧了拧眉，没放在心上，从衣橱里拿了衣服换上。

故意掐着时间，听到楼下车子的启动声，这才背起包下楼。

若是被小姨发现自己发了烧，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恐怕还会顺路带他请假去医院。他昨天已经旷了一下午的补习，今日再不去，恐怕少不了一顿训。一想到被五门老师轮番责备，心底就一阵恶寒。

生病没什么胃口，就喝了碗粥便放下了筷子。

在玄关换鞋时又想到自己忘了东西，折回去在储物柜里翻了翻，找到一盒一次性黑色口罩。抽出一只，戴在脸上。

徐静姝早上起来时，才想起昨夜她同楚攸宁聊着聊着自己先睡着了。手机早就从枕头上划下，歪斜地躺在被褥上。上面的视频通话是在晚上十一点三十五被切断的。

因为昨夜的睡姿不太好，徐静姝起来时很是腰酸背痛。又憩了会儿，等到七点才懒洋洋地从被窝里钻出来。

拉开窗帘，玻璃门上白茫茫的一片压根看不分明外面的天气。打开手机看了天气预报，说是最近有寒潮降临，默默把自己包了个严严实实，才松了口气。

目光落到椅背上的围巾时，神情软了软，浅浅一笑，小心翼翼拿过，在脖子上围了两圈。

徐静姝收拾好东西，差不多七点半就候在了家门口，等楚攸宁过来。

隔了五分钟，才看到远处有个包成一团黑漆漆的人影缓缓走近。

尽管只露出一双狭长幽深的桃花眼，徐静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连眼睛都能魅惑妖孽到如此地步的，除了他，她在现实中再没见过第二个。

徐静姝蹦跳着跑上前，挽上他的手，“今天怎么戴口罩了？”

“风大，怕咳嗽。”楚攸宁淡淡地解释，他总不能说是因为昨夜冲了两次冷水澡，又吹了冷风的缘故吧……

“噢。”徐静姝不疑有他，只是觉得他的声音比往日更沉了几分，“冷吗，我给你暖暖。”

说着十指与他相扣，两只手把他的手心手背包裹其中，搓了搓，扯着他往早餐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