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周伯交代了一些事宜,简单地收拾了一个包裹,花溶携了弓箭就跨上一匹青葱马,鲁达则骑一匹土黄马,二人扬鞭就往庄外而去。
刚出庄外,就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十分急骤,扬起大股尘土。花溶暗道不好,远远望去,果然正是李兴等人返回。
要对付这群人自然并非难事,可是,要是被他们认出来,惹上秦大王这个灾星,只怕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她竖起头盔,只露出眉眼,鲁达看出她不欲和这群人照面,立刻道:“阿妹,不必慌张,待洒家将这伙腌臜泼才赶走。”
李兴等人已经勒马,他已经看出马上一身男装的“男子”依稀是先前见过的“种小姐”的身影,此时心里已经有底,立刻大声道:“小人李兴奉秦大王之命,有请夫人……”
果然是秦大王派人来寻自己的。
鲁达听得这厮鸟乱嚷嚷,跳下马,拖着禅杖就迎上去,“你鬼叫什么?谁是你家夫人?”
李兴等人忽见一名怒目金刚一般的壮汉挡路,纷纷跳下马来,提了刀枪就向鲁达砍去。
鲁达一条禅杖舞得虎虎生风,不到七八回合,一众海盗伤了十之八九,李兴见势不妙,正要逃跑,却听得“嗖”的一声,一支箭射掉了他的头巾,若不是射箭之人生平还没杀过人,手下留情,只怕他的命早已不保。
远远地,听得鲁达中气十足的笑声:“你这群厮鸟要敢再来,洒家定叫你有去无回……”
李兴哪里还敢回头?快马加鞭,只暗道晦气,那个女子百步穿杨,又怎么会是娇滴滴的花夫人?
跑出七八里,见鲁达等人并未追来,又见同伴们伤得并不重,才停下来。
返回种家庄的时候,他以为花溶一个女子,强行带走就是,没想到吃了这么大亏,连面都没照上。他这次不再鲁莽,立刻吩咐众人乔装一番,悄然往宣抚使大营而去,探个究竟,岳鹏举是否就是当初海岛上的少年。
只要确定了岳鹏举的身份,回报秦大王,也不怕花溶再插翅而逃。
打发了李兴等人,花溶总算松了口气,两人再上路时,鲁达忽道:“阿妹,前面四十里,就是宣抚使大营,何不先去看看你弟弟?”
花溶原也有此打算,听鲁达一提议,欣然同意,二人直奔宣抚使大营。
值守的兵士认得鲁达,立刻禀报岳鹏举。
只一刻功夫,岳鹏举匆忙进来,见二人全副行头,是要出远门的架势,喜道:“姐姐,鲁大哥,你们来得正好,我正遗憾来不及去通知你们呢,因为我也要随jūn_duì开赴相州,半个时辰后就会开拔,我们正好同行……”
花溶大喜。
这拨队伍,许多是刚招募来的游勇,岳鹏举稍作安排,花溶就和鲁达一起混在里面,随着队伍出发了。
李兴等人混在路口的百姓堆里,见这支千余人的jūn_duì浩浩荡荡出发,为首的官兵骑大白马,拿丈八矛枪,很是威风。待得近了,分明看得清楚,这可不正是海岛上的少年长大了?
他大喜过望,立刻打了个暗哨,几名海盗立刻从四面八方离开。到了约定地点,他忍不住狂喜,大声道:“兄弟们,要发财了,夫人有下落了。我们立刻回报大王,立它个大大的头功,哈哈哈……”
花溶随jūn_duì一路往相州而去,途上,已经是风声鹤唳,战乱频繁。
再前行几十里,到了鸡公山,一路上全是逃亡的百姓,说金国已经灭亡了辽国,俘虏辽国皇帝,现在金国大将金兀术率兵南下,一路所向无敌,已经攻克了许多城市,正往滑台城而来。
此处距离滑台城不足五十里地。当天傍晚,岳鹏举就地宿营,为防止金军来袭,巡逻的队伍丝毫也不敢放松。
刚驻下,只见前方烟尘起处,忽然出现了大队来犯的金军,气势汹汹地逼过来。从烟尘判断,来人当在8000人以上,可己方兵力不足1000人,这些没有经历过训练的散兵游勇,立刻就要逃跑,被岳鹏举挥枪拦住。
花溶提着弓箭,鲁达挥舞了禅杖,低声道:“阿妹,别怕……”
“要是害怕,我就不跟来了。”
鲁达见她早已全副戒备,岳鹏举混乱之中看她一眼,姐弟二人目光交接,心意相通,岳鹏举立刻放下心来,大喝道:“金寇虽然众多,但不明白我们的情况,不敢贸然进攻。我们若是一逃,必然会被他们瞧出破绽,乘势掩杀,很难生还,不如趁他们立足未稳之际冲杀过去,乱中取胜……”
说完,挥着长枪,一马当先,就突入敌群,众士卒紧随其后。
领军的大将正是金兀术,这一路横扫千军,对大宋摧枯拉朽的战斗力不屑一顾,只派一副将迎战,副将哇哇大叫着扑向岳鹏举,岳鹏举用枪荡开,顺势向前扎去,正中副将心窝。
金兀术大惊,正要亲自上阵,却见一支利箭“嗖”地射来,幸亏他闪得快,饶是如此,利箭也射入肩头,他一看,射箭之人,身形单薄,眉目姣好,竟如妇人女子,这一惊非同小可,又见岳鹏举挥着长枪杀入己阵,蹭着伤,挨着亡,而一名使禅杖的大汉,也不逊色,所向披靡,又不辨对方兵力虚实,调转马头,下令撤军逃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