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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对面是a城的东祁江,时简想到嘉仕铂也在附近。东祁江算是a城一个旅游景点,夜里还有导游带着一帮人一边拿着小喇叭一边介绍。
热热闹闹的一拨人,成群结队地从易霈车旁走过。易霈从车里下来,身形颀长,眉目宁静。
莫名的,时简有些却步,没想到易霈会特意过来,心里感受除了“受宠若惊”好像也找不到其他形容词了。
今晚的账单也是易霈支付,她能给易霈的,只有她手里拎着的小蛋糕,更加觉得拿不出手。有些恩惠就是这样,超额又越界,容易受之有愧。
“易总。”时简走到易霈对面,笑着打了个招呼,没有往常那么恭敬客气,寿星最大嘛。
易霈同样一笑,神色轻松,他接过司机送上来的小袋子,对她说:“车里闷,找个地方走走。”
时简不好拒绝,也不能拒绝,点了点头:“好啊。”
夏夜的东祁江行人很多,时简又看到了刚才那一拨游客。易霈气场显眼,酒会刚结束的关系,他一身正式装扮,头发还打着蜡,比以往工作模样更添了两分男人姿色。所以游客里不少回头看向易霈……顺带她。
时简想到以前她和叶珈成走在一起,也常常收到这样的打量。
同样的路人眼神,她以前大大方方挽着叶珈成的手,享受又快乐。现在当然不一样,她对易霈的感情很明确,上司,老板,以及她崇拜过的企业家。
“今天生日过得怎么样?”易霈开口问她,“还开心吗?”
时简点头,扯了一个特别舒畅的笑容,表达了开心,也表达了感谢:“谢谢易总。”
“无需客气。”易霈走在她旁边,像是知道她介意什么,低了低头说,“按理说是我太唐突了,不顾你的意愿,直接安排张恺帮你庆生。”
易霈话说到这份上,有些意味不用言说了。时简眨巴眨巴眼睛,觉得不可能,又觉得自己再把易霈的感情视为不可能,有点刻意装傻。
“易总……”时简犹豫要不要把话说明了,又觉得主动说出口,太过分。
最难处理就是感情了。
易霈也不再多说,不急不缓地走着。东祁江有个江心公园,树影重重。没有什么可以坐的地方,易霈走到一处石阶,回过头询问:“不介意,在这里坐一会吗?”
时简立在石阶,点了下头,可以。
虽然是夏夜,石阶还是有些凉。时简只穿着夏裙,易霈出于礼貌,还是男人对女人的私心爱护,他都脱掉了自己的西装,将外套铺在了石阶面。
时简没来得及阻止,易霈已经让她坐下。
上万的高级西服,时简压力太大了。易霈用眼神告诉她没关系,时简再一次体会“盛情难却”的滋味,然后收了收裙子坐下来,将蛋糕放在自己旁边。
哦,蛋糕,都快忘了。
石阶两旁的灌木丛亮着淡蓝色的观景灯。易霈穿着蓝色衬衫,被灯光晕染成了深蓝色。易霈今天出席酒会,挺括的领口戴着黑色领结,低调又优雅。
时简任由夜风吹拂,悠悠地呼出一口气。视线转动,易霈已经将包装好的盒子递给她,告诉她:“生日礼物。”
呃,时简先接了过来,今晚她收到很多同事礼物。易霈这份她接过手的感觉,是最“重”的,比emliy送她的石墨画还重得多。
礼物拿在手里,还有些烫手。时简在国外呆过,养成了当面拆礼物的习惯,只是易霈的礼物,她真有些不好下手。今晚她的心情从张恺拿着易霈的卡帮她庆生,已经从不明所以到不知所措。
不明所以,因为她还不是很确定;现在确定了,变成了不知所措。
其实,她从小到大都收到过很多次示爱,就算和叶珈成结婚之后,还有很多男性对她各种示好,她一直能轻松以对,可是易霈不是普通男人。
“不打开看看?”易霈对她说,声音里夹着一丝笑意。
“哦,不好意思。”时简笑,抬了下眸,然后打开了礼物盒子,是一个……钻石发卡。时简摸了摸自己长长许多的头发。
小小发卡镶着六颗钻,看起来十分可爱,闪亮以及名贵。
时简将目光集中在发卡片刻,回头望了眼易霈,易霈也望着她。时简又连忙收回视线,耳边听到易霈问:“喜欢吗?”
时简没回话。
易霈何其聪明,一下子明白了时简心里所想的。有些感情,似乎已经遮掩不了,在这样月色宁静的夜晚里,炙热的心思和心情都被照得一清二白。
其实,知道也好。
他越来越着急,想成为那个可以呵护她的男人。明明知道,现在还不是很好的时候。可是就算现在是很好的时候,他也应该给她时间考虑。
气氛越来越微妙,时简耳朵微微发烫,因为易霈话已经说出口:“时简,到我身边来,让我照顾你。”
时简:“……”
易霈接着说:“我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感到伤心。”
“易总。”时简很动容,可是她清楚,她只有动容。易霈太认真了,不需要过多的保证,她都相信他说的每个字。
可是,时简别过头,有些自嘲地笑了下,她前段时间还信誓旦旦觉得自己也要开始新的感情,现在真有一份那么好的感情摆在她面前。
她下意识,只想拒绝。
她跟着易霈做事有段时间了,易霈做人做事有多认真,她很清楚……易霈是她要不起的男人,也是她辜负不起的男人。虽然,她不知道,易霈对她的喜欢有多少。老实说,她觉得现在自己很糟糕,不值得易霈这样对待。
“对不起,易总。”时简开口,说了拒绝话。
答案意料之中,易霈没有太大感觉,还是有些淡淡的失落。今晚是他第一次向女孩表白,也是第一次被拒绝。时简拒绝得很平静,平静里带着抱歉。他不需要她的歉意,如果他今晚的话让她抱歉了,更该抱歉的人是他。
“对不起。”易霈同样道歉。
“易总……”时简真挚道,“是我配不上你。”
易霈笑了下,不认同这个话。不远处的江面驶过一艘轮渡,载着一船通明的灯火,易霈收了收笑容,并说:“时简,你很好,不用这样说。”
时简低下头,任何女人听到这样的话都会感到开心吧,何况这个男人还是易霈。之前易霈只是欣赏她,亲自给了她offer,她都自得意满很久。
可是,不是的。曾经她同样应聘过易茂置业,第二轮就被刷了下来。
“时简,你考虑下我的话。”易霈又说,语气庄重,“今晚是我着急了,不过我可以等。”
我可以等。时简伸手摸了摸有些温热的眼眶,易霈的话里的承诺,像是镶在发卡的钻石,太珍重了。
珍重得她无法自私地享受,因为她现在,也还在等呢。
她知道等一个人的难受,假装不在意,假装无所谓,甚至不能给对方一点压力,不敢靠前一步,又不敢完全远离他的世界。她能做的,只有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活得更开心,可以让自己更轻松等下去。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能等多久,轻松一点,说不准可以等得久一点。
这样的滋味,一个人想起来还是太难受了。这样的感情,她因为有着确切的体会,更加没有资格要。
“对不起,易总。”易霈的提议,时简又直接拒绝,“我不会考虑的,不要等了。”
真是意外,易霈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拒绝,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地如此决然。作为一个男人,不是没有挫败感。更多的,是遗憾。遗憾第一次有了想要的女人,却要不到。“时简,为什么?”易霈问,声音很平静,也很温和。
易霈那么好。时简转了下头,不知道怎么表达。如果实诚说,她会被看轻,可是事实的确这样。她难以启齿,易霈帮她说了出来:“因为叶珈成吗?”
是啊,时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