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西北与鲜卑人的默契。因为离不开,所以双方都在尽力维护这条商路。
西北的漕运因为谢神策的河工述疏而渐渐恢复,但是姜起仍然不愿意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而且他也没有刻意隐瞒,就算是这些政策,他也都不禁止人们散播。
在缇骑的监听之下,姜起不认为能够瞒过晋帝很久。就算缇骑司提督是谢神策,他也不会认为就能串通起来瞒过晋帝。
之所以要瞒,还是因为害怕漕运被再次遏制。而最终又没有瞒,是因为瞒了反而适得其反。
商业上的进步给西北边关带来的不仅仅是金钱上的直接收益,也在短时间内给变了西北的军民关系,而这种变化出现在以后,西北无论是新西北还是老西北之间,隔阂都不再那么明显。
......
......
黄沙关守将步六孤乞延小心翼翼的接待着一支商队,还将自己的私军调了一半过来看守货物。
军士们对于将军定期的做法已然见怪不怪,他们只是奇怪将军接待的是何许人。
一些人隐隐的知道,那个在将军府里的贵人是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又绝对不是将军大人的相好。
没看见天不怕地不怕的将军大人恨不得将大嘴裂开挂到耳朵上笑么?
哪有这么讨好人的?
除了几年以前世子与小侯爷来的时候将军大人有过类似的神情之外,就是大帅视察边关也是不曾见的。
当然,大帅巡视边关,谁敢嘻嘻哈哈那就等着挨鞭子吧。
有消息灵通的人能根据一些信息猜出来那个女子好像是与大帅家有些关系,然而那也只是猜,并且他们也不敢私下传开讨论。
世子就在铁门关,而且与鲜卑人干了两次,皆尽大胜而归,于是在军中的威望直线上升。虽然有一些人不服气,但在被世子狠揍了好几顿之后,也渐渐的老实了一些。
黄沙关的人并不在乎那些刺头,相反,他们认为世子能出手,那实在是最让人高兴的事情。因为那意味着大帅后继有人,关外道还是姓谢。
黄沙关上下并不是一条心,但在很多大问题上,他们都能分清是非。而在黄沙关的人看来,谢帅之后谁来统御西北,自然是头等大事,而谢帅的侄子继承大业自然是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事了。没有是非可言。
步六孤乞延有些猥琐的搓着双手,看着锦帽狐裘的王青盐,心里想着能够拿到多少分红。
年底分红,这样的经历已经有过了,步六孤乞延作为黄沙关的守将,自然明白那简单的几个数字代表的是多少银子。
而今年,他有些忐忑。
“乞延将军,您应该知道,今年有人冒充护卫劫掠了一批瓷器,导致商队损失不小,而事发地点就在您的辖区内,所以,您需要承担后续责任,今年的分红......您可能要失望了。”
步六孤乞延瞪大了眼睛,然而却仍然笑着,脸上滑稽的表情丝毫没有让他觉得羞耻,粗着嗓门儿说道:“夫人,咱老陆可是诚心做生意的。就说那支马贼,不是劫了咱一批瓷器么?老陆可回头就带人将他灭了,前后违约不过十天,也就两千三百两银子,我还补回来了,这怎么好要我老陆承担责任呢?”
“夫人,老陆可是与小侯爷喝过酒的,您可别仗着小侯爷的面子欺负老实人!”
王青盐被步六孤乞延的话气乐了。
“好你个步六孤乞延!居然拿谢神策来压我!我欺负老实人?乞延将军,您可算不上老实人!那支马贼被你剿灭以后,你得了不少银子吧。”
“违约十天,你知道商家损失多少么?损失的不仅是金钱,更是信誉!我的商队自从那次之后,瓷器不说进量少了很多,就是销量也少了很多!这其中一连串的损失加起来可不止那几千两银子!根据上一年的利润作对比,我一共是损失了一万二千两!”
“一万二千两!乞延将军您挺清楚了!不是你以为的两千三百两!而这一万二千两银子,都应该算在你的头上!”
步六孤乞延傻眼了。
一万二千两银子,足足是他一年的分红!也就是说,因为她的一个失误,导致他一年都白忙活了。
当然,搜刮马贼得来的那一笔银子,自然不等算在其中。
商队离开了黄沙关,继续往铜炉关行去,步六孤乞延站在城墙上,看着那渐行渐远的影子,恨的牙痒痒。
“该死的马贼,居然敢在爷爷嘴上抢食,该死!”
于是在王青盐到达铜炉关的时候,步六孤乞延带着五百精骑向着大漠深处奔去。
他要赶在今年最后一场雪之前,宰个肥羊过大年。
(ps:这一章很艰难......但总算是出来了!后面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