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神策听着慕姑娘真诚的话语,然后突然说道:“我先前是不是想错了?”
“什么错了?”
“你长得很漂亮?”
“没有啊。”
“那为什么那什么曹公子会纠缠你?肯定是见过的你样子你很漂亮,不然他才不会像苍蝇一样追着你还威胁到你的。”
慕姑娘心里本来暗喜,但一听谢神策将曹年少比作苍蝇,那自己不就是......那什么,于是又不高兴了。
“他也没见过,只是觉得我长得好看而已。”
谢神策在心里感叹曹年少的勇气——万一是头恐龙呢?晚上不会做噩梦?
心里数了口气,谢神策说道:“好了你回去吧。”
慕姑娘吃了一惊。
“怎么,不相信啊?不相信你就留在这里吧。”
慕姑娘赶紧下床往门边走去。
“等一下!”谢神策在她身后喊道。
慕姑娘刚刚触摸到门把手的手僵住了。果然......还是不能相信男人的话。
“把匕首还我。”
呼......原来是这个。
慕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中的寒犽匕首递到了谢神策手上,然后连忙拉开门跑了出去,带着苦苦守在门外的侍女回了自己房间。
谢神策看着她的背影,心道我们住的还挺近,就在隔壁。
回到房中,谢神策的嘻嘻哈哈装疯卖傻就不见了,转而一脸冷淡,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想着一些事情。
顾顺宁的小舅子曹年少被自己扣下了,想来明天会比较热闹吧。
无聊的想了想,谢神策便上床休息了。
热闹来的比谢神策想象的要早。
天只微微亮,谢神策就被外面的叫喊声马匹的嘶鸣吵醒了。
果然,不久之后,客栈里就响起了大声的吼叫:“昨晚的凶徒在何处?赶紧出来!莫要爷爷们一个一个搜!”
“快出来!哪里来的野人,敢私自羁押我无锡城的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再不主动出来爷爷教你王法两个字怎么写!”
“......”
一阵鸡飞狗跳,几名官差揪起了几名还在睡梦中的客人,然后厉声审问,不一会儿,登登的上楼声打破了二楼的安静,一名官差一脚将谢神策的房门踢开,刚要大喊,却发现一名年轻人穿着睡袍坐在桌子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天还没怎么亮,房间里更是阴暗,那人坐在桌子后面,仿佛与黑暗融为一体,让人心生恐惧,想要逃离。
“你......就是私自扣押了曹公子的人?”
官差发现自己说话比平时客气了很多。
他很想恢复平日的霸气,但是不知为何,怎么也不敢大声。
“那个......我们是无锡城西门衙役,接到有人报案,说是曹家的少爷在城外被歹......一些人扣押了,所以就想着来问问清楚,你、您知不知情?”
谢神策没有理会他。
官差见谢神策不搭理,自然是很生气的,于是刚才好不容易按下的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然而他也没能破口大骂。
卓十四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旁边,然后将一块腰牌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官差只看清楚了两个字,而实际上那快腰牌的正面上也就两个大字。
缇骑。
官差吓了一大跳,用力将自己的嘴巴捂住才堪堪堵住了将要破喉而出的大叫。
“马上滚。”
卓十四冷着脸看了眼那官差,官差顿时汗如雨下,忙不迭的退了出来,下楼的时候不知是慌的还是没看清,腿软的差点跌了跤。
谢神策点了点头,示意卓十四出去,然后躺回床上睡回笼觉。
官差们下了楼,然后将将那几个揪起来的住客陪着小心小声的劝了回去,态度无比的诚恳,且带着歉意。走的时候还不忘将桌椅摆好。当然动作都很轻微,比在半掩门儿躲避上司的时候还要小心。
直到出了客栈,官差才觉得压抑的气氛淡去了不少。
有手下问他:“头儿,那帮人来头很大?”
都是相处了不少时日的同僚,平时偷鸡摸狗敲诈勒索赌钱嫖、娼也没少一起干过,因此颇有默契。官差被喝退,一言不发的下楼时他们就已经能嗅出一些味道来了,那伙人的势力极大,不然不会让西城“郝大爷”吓成这副摸样。
官差瞪了手下一眼,骂道:“你大爷的,来头不大你大爷我能吓成这个样子?今天的事儿都别问,也别到处去说,赶紧回去把那个告状的人绑了送过来,不然我们都有大麻烦!”
那手下与另几人对视一眼,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想来自己这些人被人阴了一道。
外号郝大爷的官差在你心里怒骂,特么大爷的哪里是被阴了一道,简直是就是被捅了一刀!那可是缇骑司!缇骑司把曹家少爷绑了,能有什么好事儿?准是杀头的大罪!这个时候自己等人前去要人,那不是茅坑里低头,找死么。
郝大爷在心里打定主意,回去了就收拾好细软,若是缇骑不接受那个告密的人,自己就跑到宋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