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记下了。”四人齐声应道。
慕容沅目光清亮,好似秋日晚霞之中灿烂金光,声音纤细却笃定,“你们都记住了,只要保护好了东羌大皇子,那么……,有我沁水公主一日,就会全力为你们达成一切可能之事!”
这个承诺不可谓不大,四个蒙面暗卫都是齐齐一惊,互相对视了一阵,继而再次应道:“是,一定不负公主殿下之命。”
这一次,声音可比刚才有力坚定多了。
“阿沅……”宇文极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有点说不出话。
慕容沅盯着他,认真问道:“我昨儿说话,可都记住了?”见他点头,却还是不放心,上前扯了扯他袖子,“走,上马车,我有话单独跟你说。”
端木雍容下面静静看着,目光深邃。
“阿沅,多谢你。”车里面,宇文极目光晦涩不明,闪烁了一会儿,情不自禁抓住那双柔荑,“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再来燕国,……看你。”那骄傲少年,竟然出现了从未有过紧张和不安,乌黑眸子深处,隐隐藏着一丝惧怕之色。
慕容沅想要斥一句,“现知道怕了?”又不忍心,毕竟除了自己,宇文极已经没有别人选,可以随意流露情绪了。
八年相处之情,小时候几乎同吃同睡、朝夕以对,他性子又拧,偏偏还要回到狼窝火坑一般东羌,前路晦暗不明。
----离别关头,自己还怎么忍心苛责?
“阿沅,阿沅……”宇文极轻轻念着她名字,仿佛这样,就能给予他无限勇气一样,好去面对凶险莫测东羌皇室,面对他故土和亲人们。
慕容沅担心看着他,仔细想想,其实不过是才十五岁少年,放现代社会,只是一个乳臭未干高中生。失去母亲,父亲又不重视他,东羌皇室竞争激烈,孤身一人有些惧怕也是难免。
这些年来,都是自己一直护着他。
此刻……,就好像要把自己亲手养大雏鸟,给扔到暴风雨里面去,哪里还顾得上他坏脾气?哪里能够不担心?原本只是想说几句鼓励话心中一动,抽手将古玉给摘了下来,挂他脖子上,“这是前朝留下来古玉,保佑过我母妃,我哥哥,还有我。”认真道:“你戴着这个,一定能保护你平平安安。”
“不。”宇文极只是一瞬间情绪失控,已经整理好了,他拒绝,“我不能要。”塞了回去,“我记得,这是一块很重要前朝古玉,很有灵性。你说过,当初睿王给你时候,玉贵妃还不大高兴呢。”
他又别扭上来,“我是男人,哪能反倒让一个小姑娘来保护。”
“男人?把胡子长全了再说吧!”慕容沅他头上敲了一个爆栗子,强迫塞回去,“拿好!下次来燕国见我时候,要是没有保管好,看我怎么收拾你?!”动作灵巧跳下了车,找到端木雍容说道:“大将军,别忘了我跟你说过话。”
端木雍容眉头一挑,继而欠身,“公主殿下一诺千金,必不敢忘。”
宇文极探出头来,“什么话?”
慕容沅瞪了他一眼,“少问!不与你相干。”
“阿沅。”宇文极从车上追了下来,摘了腰间弯刀,轻轻放到她手里,“这个你留着做个纪念。”却并没有提起东羌国风俗,反正……,自己回去以后也是傀儡,这辈子注定娶不到心爱姑娘了。
端木雍容皱眉,“大皇子……”
“你不必多说!”宇文极一声喝斥,转身上了马车,动作和眼神都十分利落,像是对燕国再无半分留恋,大声道:“启程!”
慕容沅抚摸着刀鞘上面粒粒珠玉,轻轻,缓缓,感受着离别忧伤,抬起头来看向他,“阿兰若……”她目光温柔宛若蛛丝一般,语气轻柔好似羽毛,“往后别再这么坏脾气了,……保重呀。”
“好。”宇文极回头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有点不敢再看下去。
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每每回想起这一幕,回想起她那怜惜温柔目光,都会让心中充满一点点光亮,让自己觉得温暖。而这份温暖,伴随他度过了无数个黑暗夜晚,绝望时候,因为这一点微光而强撑了下去。
慕容沅静静站原地凝望着,看着东羌使团依仗队伍渐渐远去,出了皇宫,直到小再也看不见,直到“轰”一声,高大朱漆金钉宫门缓缓关闭,还是没舍得收回视线,而眼里酸涩之意止都止不住。
阿兰若,你要好好活着,我们一定还要再见面,一定啊。
“公主殿下。”不等慕容沅情绪完全释放,便有宫人匆匆过来,白嬷嬷过去问了几句,上来回道:“才得消息,姬大人宫外遇刺了。”
作者有话要说:么么,爱你们~~ </p>abdef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