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淡道,“不用,借我把伞就行。”
说完又看了看自己的鞋,有些心痛,这么下去,定是满脚泥水,好好一双鞋,几乎是毁了。
她一手提裙一手撑伞兀自走进雨里,伞也随着风雨飘摇。
刚下车,身后晃过一道明亮车灯,一直照亮到远处,后面驶来一辆车,停在贺宗鸣的车后面。
江偌猜那应该是陆淮深,其实心里好奇后面是否坐着江舟蔓,陆淮深看见她出现在这儿又是什么表情?
但她没有回头看一眼,拎着裙子手动开了大门,径直往里去,裙子前后摆无法同时顾及,顾此失彼,后摆晃动间,不时被水渍浸湿。
她刚打主楼的门,身后一辆车停在檐下,传来开关门的声音,有人下了车,江偌也没转头理会。
她直接进了门,没随手关上,微微躬下身,撑着鞋柜的边沿换鞋。
江偌看着丝绒材质的高跟鞋,鞋尖和前掌部位边沿已经打湿,变了颜色,干了之后也会留下痕迹,破坏材质。
人的忍耐力无限,可以在高压状态下负重前行,但压死骆驼的往往只是一根稻草。
江偌心情糟透了,这晚上也糟透了,她想为什么这种天气她不好好留在医院照顾乔惠呢?为什么不做足准备再出手呢?
她身子微微发抖,像是自己跟自己生气,将脱下来的鞋重重地摔在地上,两手拎着裙子,不让裙摆上的水渍弄脏地板,趿拉着拖鞋就往楼上去。
陆淮深进来,刚好看见的就是她的背影。
江偌上楼梯到了缓步台时,没忍住用余光看了眼客厅里,只有陆淮深一人的身影。
回到房间,江偌反手关门上了锁,脚步有意识似的往衣柜走去,拿出换洗衣物。
她才恍恍惚惚意识到,这间客房俨然变成了有她生活气息的卧室,梳妆台上摆着她的化妆品,衣柜里放着零零散散好几套衣服,床头放的也是她爱看的书和睡觉时戴的眼罩,一条被她拿来当做披肩的薄毯散开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
工作的事尘埃落定后,她在医院照顾乔惠多一些,有几天没来的,东西都是她离开时的样子。
江偌拿出一套睡衣仍在床上,站在床边准备换衣服,拉开长裙的隐藏拉链,正准备把肩带脱下来的时候,她听见卧室门好像有响动,很轻微。
她以为自己精神紧张,听岔了。
没在意,继续脱下肩带,忽然传来很清晰的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
江偌心底一跳,这家里只有她和陆淮深,有钥匙开门的也是他,脑子里也只出现了这个人,她下意识往门口跑去,想要锁上门。
距离门口不过两步,门已经被推开,陆淮深大步闯入。
江偌看见他时,只嗅到一丝危险气息,还没意识到将要发生的事,她拧了拧了眉心,伸手护住要落不落的肩带,但是忘了右侧拉链已经大开。
陆淮深身上还穿的那身剪裁熨帖的西装,眉目锋利,轮廓冷峻。
江偌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沉着脸张口就要让他出去。
陆淮深长臂一探,用力将她摔在身后墙壁上,抬脚就将门踢来合上。
江偌吓得脸色大变,后背隐隐作痛,那股迟来的痛感,从背脊骨传至天灵和四肢,她张了张唇,用呼气来缓解疼痛。
未来及回过神,陆淮深已经紧紧贴了上来,两人之间严丝密缝。
心跳,体温,以及衣料和身体轮廓。
江偌瞬间感受到他特征的那一刻,整个人僵在原地。
陆淮深附在她耳畔,低沉醇厚的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喑哑和咬牙切齿,“有没有问题?”
江偌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这不是她和贺宗鸣说过的话么……
她后知后觉想起来,当时贺宗鸣接了个电话之后,才说去陆淮深的别墅。
脑子里还闪过什么,她来不及捕捉。
陆淮深身上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让她的体温也跟着升高,热度甚至蔓延到了她的耳脖。
陆淮深用那抵住她,似威胁,又似引诱:“说,有没有问题?”
“我……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江偌眼眶泛红,不知是因为体温还是因为紧张,她嘴唇嗫嚅,强作镇定,但声音已然不像自己的。
陆淮深手掌扣住她的腰,像将她钉在墙上一般,嗓音却极尽低沉,极尽缱绻一般,“现在知道装傻充愣了,早干什么去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