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一会呆,陆少爷又往楼下看了眼,猛地瞧见一白衣负剑的少年正抬脚进了他所在的酒楼,身形像极了燕佩。他呼吸一滞,几乎没有思考就推开屋门跑了出去,下了一半楼梯,才看清进门的少年不是燕佩。
少年长着张正道脸。陆子穆失望地看了两眼,忽然觉得对方有些眼熟。
……这个人,好像是剑宗宋家长子。
冤家。
以前带着宝剑骑马四处闲逛的陆少爷就被这所谓的剑宗弟子嘲笑过。
陆子穆咬咬牙,想到之前宋易说的话,气得马上转头回楼上。
他上楼时,听见有人在下面招呼宋易,声音挺大,陆子穆也连带着听到了些招呼的内容,大致是问宋易去宰相府说的如何,是不是真要去找那燕姓刺客。
找燕佩,还是燕绥?
陆子穆狠狠地闭了闭眼,又转身下了楼梯,找了个离宋易比较近的桌子落了座。
宋易兴许觉得没人会注意他话里的内容,说的时候很是随意,声音里还带着些笑意,“自然是成了。李崇现在看来是不把我当回事,等到真正有危险时,他会心甘情愿满足我的要求的……毕竟,对他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来说,这不过是件轻而易举的小事。”
“先杀了那燕贼,再为宋家立威。”招呼他的人大笑道,“一石二鸟,妙计。”
陆子穆在旁边咬筷子,心里暗骂妙个屁,损人利己,难怪陆家会衰退。
宋易也跟着那人笑了几声,又说:“我听说燕贼有个徒弟,只是这些年都没见他徒弟出来做出什么名堂,恐怕是资质平庸,不敢出来见人。”
“资质再好也比不过您呀,您可是陆家的正统掌门人。”身旁那人马上顺着宋易的话拍马屁道,满脸献媚。
陆子穆觉得宋易那张正道脸简直恶心到了极致。
活该当年父子二人都被燕绥打得跪在地上求饶,如今到这里打着给宰相府抓刺客的幌子,也只是为了报当年的仇,落井下石。
“旁支永远都上不了台面。”宋易喝了口酒,“燕贼以为自己创了套剑法就天下无敌……被抓住软肋,他剑法再高,也毫无办法。”
此后两人说的就是些江湖杂闻了,陆子穆等到茶都凉了,都没听到宋易再说出半点关于燕绥软肋的事。
可比武之事本该堂堂正正,宋易既想为宋家正名,又何必靠这种手段打败燕绥。
陆子穆觉得可笑,上楼后又拿出燕佩给他的信看了几遍,点了灯,看着信纸被火舌一点一点地蚕食,纸灰落在灯芯里,和烛蜡融在了一起。
谁是正道?
他不是,宋易也不是。
替天行道之人,才是正道。
*
燕绥并没有一直留在京城。这一月的时间他带着黎安四处乱逛,有时还在山里打些野味卖给屠户换路上盘缠。
他确实想等到祭天时再去找李崇,还专门匿名给宋家送了份飞书。
刚埋好陷阱回到树上,燕绥差点被徒弟的一个喷嚏震得摔下去。
燕绥:“……”
黎安:“鼻子突然有点痒。”
他突然想到一件比他师父心里有白月光还要可怕的事。
现在好像是炮灰渣攻宋易和陆少爷见面的时间了,而他,还在这里跟着燕绥打野猪。
自他上次喊完爹后,虽然燕绥并没有应他,还让他不要乱喊,但对他的态度明显柔和多了,最大的改变就是平常燕绥都不怎么看他,现在已经能时不时向他投一个[你这个累赘]的嘲讽眼神……不对,这根本就不值得高兴啊。
事实上燕绥感情上把他从徒弟变成崽子后,对他资质愚笨上的嫌弃表现得就愈发明显了。
黎安以前就没被人这样嫌弃过,他开始后悔自己选了这条亲情线。
这比走之前那什么替身梗,更像一条不归路。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裤子的地雷!!谢谢糖糖的地雷!!爱你们一万年嗷!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太相信……
这章是我从昨天春晚开始就在码,加今天五小时出来的(doge)……
所以连除夕更新都赶不上,我也没办法我也很绝望啊……
不管怎样,新年更新我赶上啦!爱你们!有你们的一年真是太好啦!
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