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寻着声音抬头看了过来,一张温润的隽秀脸庞便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是方亦言。
多年不见,方亦言似乎壮实了一些,也成熟稳重了很多。
原本的书生意气,演变成了修身养德的绅士风范;也更添岁月磨砺后的坚毅感。
“方亦言?真的是你?”
雪落欣喜的问,满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情愫。
“当然是我!如假包换的方大学长!”
方亦言的眼眸一直锁定在雪落那张精致纯美的脸庞上:还是那般温婉柔和的美!
雪落的美,是温和的;不娇艳,不清傲,美得静好,美得赏心。
也难道时隔多年,这个纯美的女孩儿依旧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也来了?”
“就许你做善事,就不许我行善心么?”
方亦言蹲身过来,拿到餐巾将雪落身边孩子的唇角蜿蜒流下的汤汁擦净。
“看来你是习惯了养尊处优的阔太太生活了,给孩子们喂个饭,都这么笨手笨脚!”
说真的,当看到方亦言如此细心的给福利院的孩子帮助时,雪落的内心温暖一片;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六年前,那个不曾嫁进封家,不曾磨难重重的日子。
每到周末,雪落跟方亦言都会去福利院做义工。还被福利院的同事们美称为:金童玉女。
虽说日子过得清苦平淡,但那样的回忆,却有着不虚度光阴的充实感。
雪落清楚的知道:丈夫封行朗是不可能对这群孩子如此体贴入微的;他只会宠爱着他自己的孩子!
到不是说他没有爱心,只是表达的方式各不相同;
雪落也没有理由去道德绑架自己的丈夫,让他跟义工们一样。他也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精力。
丈夫封行朗捐资出了一千万善款,雪落已经很感动了。
这并不是义工们力所能及的。
各尽其能,各谋其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社会角色。
“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不知道是谁这些年跑去国外逍遥了呢!”
跟方亦言在一起,雪落一直是个学妹的角色,会顶撞他,偶尔也会吵他闹他。
“‘逍遥’这个黑锅,我可不背!”
方亦言微微叹息一声,“我陪我妈治病去了!”
“抱歉啊,是我信口开河了!伯母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雪落歉意的询问。
“好多了!只是还时常惦记着你……”
方亦言省去了几个字,如果补充完整了,应该是‘你这个儿媳妇’。
“那……那我改天去看看方伯母吧。”
“不用了!我扯谎说你去大凉山当支教,要十年之后才能回来。”
“啊?你干嘛这么说啊?”雪落疑惑的问。
“不这么说,我还能怎么办?我也想给她变出个叫林雪落的儿媳妇来。”
方亦言的这番话,让雪落沉默了。她知道方亦言的母亲早年受过刺激,神志时好时坏;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以方伯母‘儿媳妇’自居了。
“对不起啊方亦言……”
“这有什么可对不起的?你千万别有心理压力。爱情这种东西,强求不来的。”
方亦言温和一笑,看向雪落的目光则更加的浓意。
“哐啷”几声响,杯盏砸在大理石上的声音。随后便是一个孩子凄厉的大吵大闹。
“怎么了?”雪落惊声问。
“我去看看。”
方亦言健步朝发声的那桌走去。雪落安顿好身边的脑瘫孩子后,便跟了过去。
“有个孩子发病了,要先送回福利院去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顾。”
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好不容易能出来吃顿饭,可还要照顾那些有重度先天xing疾病的孩子。
所以今晚只要义工们能帮上忙的,就不让那些长年累月在福利院劳作的工作人员受累。
*****
封行朗知道:今晚的妻子,一定在忙着伺候那群可怜的小萝卜头们!
自己跟亲儿子还没人伺候呢,自己的女人却要去伺候别人……
虽说封行朗没有那么高尚的精神觉悟,但他还是许可了妻子雪落在楼下帮忙。
也不知道那个傻女人吃晚饭了没有……
惦记着在底楼大客里忙碌着的女人,封行朗便站起身来,准备下楼好好的关心一下。
“朗,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