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的神情,清浅不禁想到竹烟。若是她呢,你会如何处置?毕竟你与她有多年的情分。
眸光探向连澈下颌处的胡茬,她眉眼轻轻一弯。他平日里极为讲究仪容。忽然想到什么,她甚至连绣鞋也未穿便径自下了床榻,走到铜镜台旁,从小盒子内寻出了一把剃刀。
看着她将手中的黑铁剃刀拿至自己面前,连澈微微嫌弃地皱了皱眉,“脏。”
清浅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我来给你剃胡茬吧。”
连澈微微一怔,勉强应了一声。
清浅双腿跪蜷在他身前,一手扶上他的下颌,一手将剃刀倾斜着在他长出胡茬的地方轻轻刮去。她拿着剃刀灵活轻动,有细细声响从刀下传出。
片刻后,她用手摸了摸连澈不再扎手的下颌,眉眼弯弯一笑,“怎样?我手艺不错吧。”
连澈一把抱上她纤细的腰身,力道竟是有些大。清浅微愣之余,用手轻抚上他的肩头。
他合上眼,轻声道:“让我抱一会儿。”清浅未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抚着他的背脊。
掌心感受到他背脊处微微的震动,有轻柔微哑的声音从他喉间缓缓逸出,“浅浅,你的委屈我都知道。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清浅轻垂眼眸,并未应他的话语。
她不想逼他给出承诺,她会给他时间。
但若他袒护竹烟,那么他们之间怕也就完了。有些事,她可以不计较,但她不能失了自己的底线。
“我想去看看郡主。”
连澈连眼皮也未抬一下,“不许。”
“为什么?”清浅诧异反问。
连澈张开眼眸,放开环在她腰间的手,将她抱坐在自己的膝上。
“她对你做过什么,我可没忘记。”他轻轻吻了吻她的脸,淡淡开口,“我原本想回宫后再对她审讯治罪,没想到她自己倒来了。”
看着连澈一脸认真的模样,清浅笑了笑,“好吧,我不去。”
连澈狐疑道:“你何时变得这般乖顺了?”
清浅眉间一扬,继续道:“那好吧,我待会儿就去看郡主。”
连澈用力捏了捏她的腰身,缓缓而语,“记住我与你说的话。还有,今日将行装收拾下,下午我们便离开这里。”
“竹烟不是还躺着吗?这么着急?”清浅有些意外。
连澈脸色微微一黑,无奈道:“你这人,就是没有危机意识。”他伸出手在清浅额间轻轻敲了一记,而后放下她,径自走了出去。
半晌,清浅也下榻出门。
她之所以执意要去见郡主,只因她想亲自替铃香与孩子讨要一个说法。一路寻到关押绾苓的厢房,她伸手抚上了雕花木门。两旁看守的护卫竟未阻止她。
静立在房门前犹豫了片刻,她终是将木门推开走了进去。
瘫坐于地的绾苓听得声响后缓缓抬起了头。待看清来人后,她吃力地站起了身,淡淡地看向清浅,开口问道:“那女人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