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实则是苏相在暗示连彦娶清浅过门,且会说服清洛全意接纳。
一路朝重华殿走去,清浅暗自想着连彦方才的话语。被他问及目的,清浅实在感到莫名,莫非这些都与从前的苏清浅有关吗?今日的连彦很是奇怪,她决意找个机会同他把话说清楚,并将腰牌归还给他。
清浅换回女官的服饰,重新挽了髻,静下心神,走向茶房。
刚跨入茶房,她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坊内众人做事似乎都颇为小心翼翼,甚至带着些许惶恐。就连平日里做事勤快麻利的何姑姑也是如此。
清浅有些疑惑,询问下才知,连澈今日心情糟糕,不仅在朝堂上圈斩了百名官员,还杖毙了一名不慎打翻茶水的宫女。
片刻后,她端着煮好的茶水,穿过满树繁花的小道,往重华殿而去。当她走到殿前的开阔地时,地上一具盖着白布的尸身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那尸身的上半身仍是立体饱满,可下身却混着刺目的红在白布里塌陷了下去。因有白布遮盖,她无法直接看到尸身惊悚可怖的惨状,却能瞧见仍有鲜血从那几乎扁掉的下身淌出。想来,这便是那名被杖毙的宫女了。
清浅皱眉别开了眼,踏入殿内。池宋正候在门口。清浅望了眼龙案方向,小声问道:“池总管,皇上今日这是怎么了?”
池宋叹了口气,道:“皇上今日在朝堂上圈斩的百人,皆是暗地里互相勾结的腐败势力官员。因牵扯了太多人,皇上甚感恼火。”
“原来如此,那……今日被杖毙的宫女是?”清浅扫了眼殿外不远处的那面白布,开口相问。
池宋轻轻吐出两个字,“素柔。”
清浅的心脏猛地一颤,却没再问什么。素柔,正是之前清浅从一群欺侮人的宫女手中救下的宫女,原以为将她从桐语宫带出来是帮了她,却原来竟是害了她。
清浅将心中的落寞之情抹去,深吸了口气,走到龙案旁侧,瞧见连澈正与太后坐在窗下的红木椅上轻声低语。
“他毕竟在朝中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况且当年他助你亲政,也算是功不可没。”太后悠悠开口。
连澈却是沉默不语,目光凝向不远处,似在思考着什么。
清浅几步走到二人身前,款款施礼,将茶水放在桌上。
太后端起茶水浅饮一口,看了清浅一眼,随之将目光转向连澈,轻笑道:“还是苏丫头水灵乖巧,若是你后宫中的妃嫔能多几个像她这般的便好了。”
连澈眼梢轻轻一挑,微微笑了笑,“那也是母后调教得好。儿臣后宫中的妃嫔若有做得不妥的地方,也望母后能海涵。”
清浅虽是摸不透连澈的心,却也隐隐明了,他这样一番话,实是在袒护竹烟。
太后将茶盏放于方榻上,指尖轻轻抚过茶盖,“你是哀家的儿子,哀家自是向着你的。”稍稍顿了顿,她继续道:“我们mǔ_zǐ一路走来颇为艰辛,今日你的一切来之不易。倘若往后宫中有违背祖宗家规的事,哀家定然不会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