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梦晚索性就梗着脖子,大声地说:“陆锦承,你别逼着我说太难听的话,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么你又何必这样自取其辱?你放开我,我们还可以和平的谈离婚,否则,真的让我们两人上了报,让所有的人都关注着我们的婚姻,我想,对你也没有多少好处。”
她这话说得太明显,之前自己质问过她几次,她和秦越之间的关系,她都含糊其辞,或者直接就是否认的,只是现在,她却是变相的在告诉自己,她和秦越,是真的有什么。
陆锦承胸口有一股爆发的怒意,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反问,“你是在告诉我,你和秦越,上过.床?”
梦晚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随便他怎么想都好,她有权利选择保持沉默。
陆锦承见她竟然不反驳,只当她是默认了,一时间,如同一盆冷水从头灌下来,将他心头刚刚升腾起来的所有火苗,一下子都给浇灭了,他原本森冷的眼神,这会儿已完全阴鸷。
他伸手,一把掐住了梦晚的颈脖,丝毫没有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大概是真的怒极了,对着她的脸颊,冷冷地吐气,“衡梦晚,你真有这么缺男人是么?真是——脏!”
梦晚,“…………”
她卡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双手在空气中徒劳地挥着,好半响,她觉得自己是真的要窒息了,身上的男人这才松开了她,这一次,他似乎是丝毫没有留恋,直接就从她的身上下来,伸手拢了拢衣领,再多看她一眼都会觉得是多余,直接就转身。
梦晚单手撑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陆锦承冷硬的脊背对着她,她好几次偷偷地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紧绷着身躯,其实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不应该再忤逆他了,但是机会难得——
说谎并非是她擅长的事,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自己给自己拿了一个黑锅过来背着,为了儿子,什么名誉清白,她都不要了,现在在陆锦承这里,亦是开了一个口,她不想就这样半途而废。
她深吸了一口气,在轻咳了几声,缓过一些气息过来之后,很快又趁热打铁,继续挑衅着他的底线,势必要逼出他的那句话来。
“……是,我是不干净,不过你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我们谁都不能指责谁,不是么?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不过搞得陆少你现在这么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真是会以为,你是有多么喜欢我似的,现在是因为我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你就伤心难过?”
“我伤心难过?衡梦晚,你除了不要脸之外,还比较自作多情。”
“那你就和我离婚啊!你为什么不肯和我离婚?离婚协议都送到你手上了吧?你不肯签字,理由呢?我这么一个肮脏的女人,值得陆少你这么费尽心思么?”
陆锦承猛地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沙发上的女人,他是真的被激怒了,精致的五官上,都是寒气,那双眸子,里面跳着愤怒的火焰,仿佛是能够将人给焚烧殆尽。
梦晚被他凌厉的眼神盯得有些头皮发麻,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一脸坦然地迎上去。
陆锦承看着她这副样子,反倒是笑起来,男人的语气透出最轻蔑的讥讽,“为了那个叫秦越的,你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你用激将法我很清楚,不过衡梦晚,你真想离婚是么?可以,我成全你,你这样的女人,我也不屑多做纠.缠。”
他说完,从一旁拿起了梦晚的外套,一脸嫌恶的直接丢在了她的身上,“你这种身体,你真以为我会看得上?回去和你父亲说一声,在我陆锦承的头上动土,动了,你就得做好被动的准备。他的女儿如此不知羞耻,以后在商场上遇到了,别怪我没有事前提醒一声,今天你的所作所为,他日总是要有人来给你买单的。”
…………
...............................◆水嫩芽-<宠婚晚承>◆................................
梦晚出了会所的时候,身体还在发抖。
她紧了紧身上的外套,仿佛是从一个战场上下来似的,浑身都透着虚软,对着空气深吸一口气的时候,竟还可以闻到那个男人身上的强烈,霸道的气息。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疯了。
陆锦承的味道,她什么时候记得这么清楚了?
…………
甩了甩头,她微微抿着唇,伸手抹了一把脸颊,然后才在会所门口找到了自己的车子,打开车门坐进去的时候,她一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力道有些大,脑壳却还是钝痛着。
而不远处的街角口,一辆黑色的宾利车里,男人一手的手肘撑在车窗上,指间夹着抽了一半的烟,狭小的车厢里,那白色的烟雾缭绕在他的面前,光线不算很明朗,正好隐匿了男人半张脸,晦暗不明,车厢的温度,却是很低。
司机好几次都透过后视镜,偷偷地观察着坐在后面的男人,他始终都一言不发,司机自然是不敢开车。
又是过了差不多2分钟的样子,司机刚准备问,要不要开个音响,后车座的男人,终于出声,“开车,回公司。”
司机连忙应了一声,发动引擎,车子没一会儿就直接进了车流。
到了陆氏,已是20分钟之后,陆锦承从车上下来,外套也没有穿,衬衣系在西裤里,他迈开长腿,朝着电梯口走去,经过他身边的人,一一点头,恭敬地称呼着“陆总”,男人却是连个侧目都不曾给,面色沉沉的,看得出来,心情并不好。
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左手的两根手指,就在裤袋里,却始终都轻轻地摩挲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指尖上面,仿佛还遗留着几分那个女人的唾液,却丝毫不会显得粘稠,只是让他只觉得指尖有些烫。
进了办公室,他叫来自己的首席秘书,不给自己任何多余的时间,干脆地吩咐她,“你去把之前衡梦晚让人送过来的离婚协议拿过来。”
陈佳影一愣,张了张嘴,“……陆总,离婚协议?”
“有问题?”
“……呃,那倒是没有,我这就去拿。”
离婚协议,之前梦晚就已经让谭章拟好,她让人送过来一份,当时陆锦承根本就没有打算签字,陈佳影就随手将离婚协议放在了一旁,这会儿找,还找了个大半天,索性的是没有弄丢。
她送进来,看着陆锦承耐着性子看了两页离婚协议上的内容,到底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陆总,您不会真的要和陆太太离婚了吧?”
“陈秘书,我发现你有时候还真是挺尽职,陆太太叫的很顺口。”
自己上司阴阳怪气的语调,陈佳影早已习以为常,她抿唇微微一笑,“这是应该的,毕竟现在她还是陆太太,我总不能真喊她一声衡小姐吧?”
陆锦承一目十行的看下去,闻言的瞬间,长指直接点在了文件的最后一页上,男人倏地抬起头来,意味不明地看着陈佳影,“那你是喜欢叫她一声陆太太,还是喜欢喊她一声衡小姐?”
陈佳影,“…………”
这是……什么意思?
陈秘书的脑袋,还真是有片刻的当机,不过做得了陆锦承的首席秘书,当然也是有过人之处的,她很快就不知死活地笑了笑,反问:“这个问题,我觉得应该问陆总您本人最好,您是喜欢我叫她一声陆太太呢,还是喜欢我喊她一声衡小姐?”
陆锦承脸色一沉,陈佳影知道自己差不多可以闪人了,连忙摆摆手,“……啊,陆总,我想起来了,明天有个重要的会议,我去准备资料。”
她又指了指陆锦承手中的离婚协议,“如果陆总您真的签字了,到时候再叫我进来拿。”
陆锦承气不打一处来,好像全世界的人都认定了他不会签字?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他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衡梦晚那种女人,她既然一心想要离婚,他就成全了她!
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对她丝毫没有任何别的不应该有的情绪,皱着眉头,拿起一旁的钢笔,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签名的地方,快速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陆锦承——
力透纸背的3个字,和“衡梦晚”,秀气的3个字,都出现在了这份协议书上,截然不同的两种气势,组合起来,这段维持了6年的商业联姻,好像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