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陆瑶慢慢长大了，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吧，性格还是乖乖的，胆子也小，总是跟在我后面叫哥哥，可我不爱理她。莫绍文总爱逗她，不管怎么逗，陆瑶也不生气，逗的狠了，就是躲在我的身子后面，抓着我的衣服。莫绍文那小子，回家就跟他妈妈说，也要个妹妹，为此还大吵大闹了好几天。”

说到这里，陆正岐笑了出来，我急忙问道，“那后来呢？后来，莫绍文怎么了？”

“他？”陆正岐的笑容特别诡异，“吵得莫叔叔和阿姨烦了，换来一顿结结实实的打。”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不禁在想，其实陆正岐和莫绍文的感情好，不仅仅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还因为莫绍文几乎承包了陆正岐从小到大全部的笑点吧。

“陆瑶还是继续跟着我，不管我怎么赶，说再怎么难听的话，陆瑶就是那一句话，搞得我没了脾气。”

“什么话？”

“你是我哥哥。”陆正岐淡淡的说道。

听到这句话，我的脑子里浮现的是这样一个场景，一个五六的可爱的小女孩儿，每天跟在儿时的陆正岐后面，像一个小小的尾巴，也许那时的陆正岐已经是一副少年老成的面孔，可是小女孩儿即使害怕，却还是不肯放弃，如果陆正岐说的话重了，小女孩儿会站在原地，攥着衣角，怯生生的说出这句话。

心里除了算酸涩之外，又有点心疼，我能想象的出，陆正岐的冷漠有多骇人，也能想象的到，因为对姚美芸的排斥，他又能波及到陆瑶身上多少，可是饶是这样，陆瑶依旧不肯放弃，还是一味的跟在陆正岐的身后，这该是多么大的勇气。

“有一段时间，我很叛逆，和姚美芸的关系很差，在学校也是打架斗殴不学无术，我爸没有办法，就要送我去寄宿学校，你知道吗，我巴不得过去，我根本不想在家里面对着这对母女，可是陆瑶哭着去找我爸，说我一个人住校很孤单，会害怕，我在书房门口听到的，后来我爸心意已决，陆瑶站在书桌那里，跟我爸说，她也要去寄宿学校，去陪着我。”陆正岐勾了勾唇角，但是笑容并不好看，“那年，陆瑶才比书桌高出一点。”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对陆瑶改观了？”我问道。

陆正岐看着我，调侃道，“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我承认当时的我，心里有点动容，但是一看到姚美芸，和陆瑶像极了她的那张脸，再多的动容都会消失不见。”

“那是……”

“陆瑶果真转去了寄宿学校，我在初中部，她在小学部。每周家里都会派司机去接送我们，我就被迫每周都要和陆瑶同坐一辆车子，那时候她的话很少，至少比现在少。有一次，她在班里受了欺负，去初中部找我，根本不想理她，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推了她一把，她一下子就坐在地上，可是她没哭，当时就有人说她，说姚美芸是第三者插足嫁给了我爸，说我根本没有把她当成是妹妹。我才知道，陆瑶那么乖，怎么会来找我告状，当时我就冲上去，把那个男生狠狠的揍了一顿。”

陆正岐风淡云轻的说道，“老师就把我爸请到了学校，那个男生家里的公司依附于陆氏，自然说没关系，可是我爸不允许我仗势欺人，回家就要打，陆瑶想替我解释，我瞪着她不要她多嘴。”

“然后，你就被打的很重？”

“嗯，抽断了一根鸡毛掸子。我不想陆瑶多嘴，也不想姚美芸自作多情的以为，我原谅她了。”

“陆瑶以后是不是更黏你了？”

“是。”陆正岐沉声道，“也因为这个，招来了祸事。”

陆正岐似乎想起了那段往事，脸色一点一点变得越来越阴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