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大殿,在观音塑像前顶礼而拜,站起身时,叶之然看到施施然走来一个老僧。看他的样子,慈眉善目,皱纹深刻,两道已经泛白的长眉倒垂下来,颇有几分得道的模样。
念悦的母亲一见老僧,忙上前问好。“大师,好久不见,益显清健了。叶青丽向您礼佛了。”
叶之然就知道这个就是苦德和尚了。
“阿弥陀佛,叶施主别来无恙?今ri莲步驾临,合寺齐感荣幸。”和尚见了叶青丽笑了起来,看看她身后的三个年轻人,又问:“这三位小施主可是叶施主的家人?”
叶青丽便指着三人分别介绍给老僧:“苦德大师,这是我女儿张念悦、儿子张念恒。”用手指了指叶之然,说:“这是小叶,叔叔新交的小朋友。”
“阿弥陀佛。”苦德和尚念了声佛,目光在叶之然脸上逗留了片刻,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又含笑地看了看张念悦姐弟二人,说道:“叶施主好福气,女儿、儿子都是福缘深厚,ri后一帆风顺,无须父母劳神。”
叶青丽闻听不由欣慰地一笑,说:“谢大师称赞,儿女一帆风顺,正是为人父母最大的期冀。”
苦德和尚展颜一笑,转向叶之然说:“小叶施主,看你面相富贵,器宇轩昂,可是官场中人?”
叶之然惊讶地抬起头,问:“大师何以见得?”
苦德和尚道:“人之心、xing、命、运、气、sè、相都密切相关,心决定xing叫心xing,xing决定命叫xing命,命决定运叫命运,运决定气叫运气,气决定sè叫气sè,sè决定相叫sè相。我观你sè相,即可知你心xing。一个官场中生存的人,自然带有官场的特征,人称官威也罢,官气也罢,一举一动中都会显现出来。叶施主身有官气,面相平和,视线上望,仕途刚在起步,前程不可限量。”
别人还好,张念悦闻听却是喜形于sè,高兴地说:“大师果然慧眼如炬,看得极准。”张念恒望了姐姐一眼,腹诽了几句。
叶青丽一直看着苦德和尚的表情,见他评价了叶之然几句,末尾却是轻叹一口气,心知还有话没说出来,不觉开口问:“大师,可有碍口的话语?”
苦德和尚道:“倒不是碍口的话,叶施主虽有小灾难,但他是有大气运的人,自能逢凶化吉。叶施主,小叶施主,你们四位一起移步禅房奉茶吧?”
叶青丽和叶之然同时合手称谢:“谢谢大师,打搅了。”
苦德和尚伸右手做出纳客的动作,叶青丽客气地驻足不前,谦让之下,还是苦德和尚稍稍走在前面。
五人在禅房坐定,苦德和尚亲手沏上茶。叶青丽拿起茶具在鼻前一闻,欣然地说:“大师,二年未喝到这茶了,真想念它那清香醇厚的家乡味道。”
苦德和尚双手合什念了声佛,说:“叶施主宅心宽厚,所以念旧。和尚常和叶老施主聊天,知道叶施主这些年忙于行医,解救黎民的痛苦,行的乃是大善之举,和尚代为心喜。”苦德和尚和叶老相知多年,常在一起讲经聊天,所以,对叶青丽的情况也很熟悉。
张念悦从小就听母亲讲述东林寺苦德和尚的事,对他本就怀有好感,在圆通殿里又听到他对叶之然的评价,更是生出一份亲切,听着母亲和他两人客气,不禁说道:“苦德大师,我和弟弟从小就听妈妈讲东林寺的灵验和大师的高深,今天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苦德和尚又是念了声佛,欣然道:“张女施主,和尚只是多修了几年佛,谈不上高深,但是,东林寺对四方百姓的庇护确是实情。”
张念悦大感兴趣地问:“请大师说说。”
苦德和尚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百姓,常嘉县大部分人口喝的是城中河的水,源头就是西山流经东林寺的涧水。”
大家一头称是。
苦德和尚继续说:“东林寺自元朝皇庆二年建寺,明初道衍大师多次在寺中讲经,并许下大愿力,将西山涧水人工改道,流经寺庙并形成小潭。涧水在潭中停留之后才下山流向常嘉。小潭形成之后,道衍大师亲自为此开光诵经,祈求平安。自此之后的数百年间,东林寺每月二次在潭边诵经从不间断。期间,中国经历多次战火。小的不说,大的战争就有清兵侵入,吴三桂造反,太平天国,ri本人入侵,国共战争等等,但每次战火从不波及涧水流经之地,常嘉成为一块和平的乐土,纵观史书,也算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