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看见爸爸了。何芷晴说她该回家去看看了。是的,她是该关心一下爸妈的时候了。方玉麟拿起电话,拨通了方守瑜的手机:“爸爸,你在哪?最近身体还好吧?”
“在上班啊?怎么突然关心起爸爸来了?”方守瑜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接起女儿的电话。
“哦,没什么。想你了嘛。”
“周末记得回家吃饭。”方守瑜嘴角浮起一个微笑的弧度。
“好的。爸爸,我还有事,先挂了哦?”
“什么事那么忙?”
“还不是为了蒋曾的事!受人之托终人之事。”
“唉,帮不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那案子你还是放弃了吧。”方守瑜扶着镜框,心想这真是一个固执的女儿。他该怎么劝她呢。
方玉麟笑笑,挂掉了电话。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会让她放弃,放弃了这还是她么!
“走吧,肖筱,去看守所。车你来开。”方玉麟将车钥匙丢给肖筱,拉开车门,斜躺在车后座上。轻轻揉着太阳穴,头有些疼,昨晚情绪起伏太大,在床上又拼命折腾了那么久,现在感觉手臂酸痛。
“纵欲过度了吧,老大?”肖筱握着方向盘,偷偷瞟了方玉麟一眼。今天她的老大看起来有些憔悴,眉眼不伸,头发也有点乱,就像做了爱刚刚从床上下来。有一点*,带点颓废,也很性感。肖筱觉得这样子的方玉麟很有女人味,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在办公室高谈阔论,指手划脚,嬉皮笑闹的女人。
“小孩子,别乱想。小心开车!”要不是坐在后座,方玉麟就会伸手在肖筱的头上弹一记。现在的小姑娘是怎么回事,怎么尽脑补那些画面呢,当年她和芷晴读书的时候多纯洁啊。
初冬的律师会见室有些冷。肖筱将从后备厢里取出的大衣披在方玉麟的身上。“谢谢”,这个实习律师很贴心,方玉麟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蒋曾再次叙述整个案情的经过,几次会见之后,蒋曾不再激动,他的语调平缓,好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
“孟菲是个混血儿,一年前从k国回来。我和孟菲是在酒吧认识的,我们很谈得来。慢慢地就发展成为恋人关系,她的工作性质很复杂,常常晚归。所以一般情况下我没有加班的话我都会到酒吧去接她回家。可是有一天我在酒吧门口看见她上了一辆豪车,我尾随那辆车很久却跟丢了。我怀疑她在外面有外遇,就盘问她,我们之间常常为此而争吵。后来,在一次大吵后,她就搬出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找不到她,原来她换了一间酒吧。一次偶然,我在那间酒吧又碰见了她,于是我强烈要求复合,她拒绝。又是激烈的争吵,有一天我跟踪她到她住的公寓,再次请求复合,又是无休无止的吵闹,她受不了我的纠缠拿啤酒瓶砸我,激动中我打了她一耳光,然后推了她一把,之后就是那样了。”
“谁来证明是她先动手的?尽管孟菲的伤势不严重,医院鉴定结果是轻微伤害,但她坚持说头部受到了重创,因为你的纠缠和伤害她得了抑郁症,所以检察院会以故意伤害罪对你提起公诉。”方玉麟正色道。
“其实,和孟菲同住的女人封依依知道真相。”
“封依依?就是一直在医院陪伴孟菲的那个女人?”方玉麟转头问肖筱。
“是,老大。那女人是叫封依依。”肖筱边在案卷上记录边说。
“看样子封依依和孟菲感情很不一般。封依依会为你说话嘛?你知道她和孟菲是什么关系吗?”方玉麟问耷拉着脑袋的蒋曾。几个月的牢狱生活让这男人变得瘦削而憔悴。被关几个月,能够不憔悴么?最近看守所“躲猫猫”“发狂死”“鞋带死”“喝开水死”“睡觉死”……层出不穷。在这样的地方待一天都让人受不了,何况待几个月呢。这一点,肖筱心有余悸。
“封依依是最近才回国的,我不知道她和孟菲是什么关系,只知道孟菲和她关系不一般。封依依不肯说实话,孟菲又故意把我往死里整,至今也不肯原谅我。那怎么办呢?我不想坐牢啊!”蒋曾像泄了气的皮球。
“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的。对了,你知道和孟菲相好的男人是谁么?”方玉麟怀疑是孟菲的那个男人从中作梗,干涉司法的公正。
“不知道,我没有看见过那男人。”
“既然没有看见,那你凭什么怀疑孟菲有外遇?”方玉麟有些生气。
“可是我看见过那辆车好几次来接孟菲啊,别人告诉我车里坐着一个男人。”
“别人告诉的?你确定那是男人而不是个女人?”
“尽管那车车窗基本都是关着的,但有一次在那男人透气的时候,我朋友看见过那男人的头。似乎还是个老男人。”
“哎,”方玉麟皱了皱眉,话题扯得有点远了,与案情似乎关系不大。该结束会见了。什么收获也没有。
“肖筱,收拾案卷,准备回去。”方玉麟吩咐肖筱。
肖筱整理好会见记录让蒋曾签字并按上手印。方玉麟忽然想起了什么,问了蒋曾一句:“你还记得那辆来接孟菲的车的车牌号码吗?”
“当然记得。我跟踪过两次,虽然跟丢了,但怎么也不会忘记。那辆车的车牌号是xxa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