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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心情,愤怒与嫉妒把心憋得死死的却找不到宣泄口,整个人像个火药罐子,叫嚣着膨胀着恨不得赶紧爆炸。
沈略却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心境变化,她将头抵在椅背上,手攥着安全带,努力克制着自己眼眶汹涌的泪意,透过氤氲在瞳孔前的浓重水雾,无神地凝着开始缓缓后退的街景,只是,噙着饱满的泪水,满眼所能看到的只有路灯璀璨斑斓的光圈。
前方交通好不容易通畅,晚风在不断攀升的车速下挟着微微凉意灌进车窗,她迷蒙的泪眼清明一瞬,不小心扫到窗外某个熟悉的身影后,再次模糊,泪珠如豆子一样遏都遏不住地滚到唇角,与那滴血珠一并融进嘴巴,苦涩中带着丝铁锈味。
不敢回头,她望着右前方倒后镜里后退的人影,忙乱地伸手抹去颊上的湿润,然,猝不及防身体突地猛力前倾,伴随着指甲刮玻璃似的一道刺耳尖声,跑车就地停在了车道上。
“下车!”男人的声音如极地冰川,飕飕的寒气仿佛能冻结一切。
沈略有些呆愕,似是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下车!”他不耐地重复,粗鲁地探过身子去扯她的安全带。
道路被堵,后面的车辆高昂地鸣着喇叭。女孩这才恍然回神,提着购物袋抬腿跨出后,隔着车窗讷讷地问:“你……你不回去吃饭?”
然而,男人冷峻的侧脸从车窗一闪即过,跑车绝尘而去,回答她的只有引擎轰鸣声,以及后方等待启动的车阵起伏不停的喇叭声。
沈略堪堪躲着往来的车流,走到安全岛上后,还兀自愣了好久,再抬头,懵了会儿才认清周围的建筑,几步开外正是帝华巍然高耸的大楼。
这男人喜怒莫测,情绪变幻如六月的天气,沈略不知道他晚饭还会不会回来,所以即便悲伤沉重如称砣压心,回到公寓后,她照样忙碌在厨房,依着买的食材做了酱骨头和清蒸鳕鱼,又简单炒了几样青菜。
只是,骨头里的酱放多了,咸的难以下咽。鳕鱼被蒸的筷子一夹就碎,青菜也蔫不拉几蜷着暗黄的焦边。
她食不知味得胡乱拨拉几口算是果腹,剩下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片刻后,悉数倒进了垃圾桶。
简单洗漱完躺在床上后,沈略撑了一天的身体这才垮掉,她埋在枕头里痛哭失声,顾允丞受伤的脸在脑子里晃个不停。天知道她有多想跟他走,天知道她有多想拉住他的手,可是她不能……
他说出要提前走的那一瞬,她的心哐哐直跳,几乎要被他蛊惑了。可是,禽兽的出现如当头一棒,霎时将她的奢想击溃。
她怎能忘了男孩被救护车送走时苍白的脸,她怎能忘了档案室里大家看到他成绩时惋惜遗憾的叹息,她又如何能忘记看守所里顾妈妈挟着悲痛的狠绝耳光?
是她把他害得那样惨……难道非要害死他吗?
泪水滑入枕头,棉布被浸得湿嗒嗒的,她翻了个身呆呆地仰望天花板,长长的发丝杂乱地黏在脸颊上,红肿的眼睛里毫无生气,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
落地窗外,新月如钩,家具的暗影稀稀疏疏投在地板上,她闭上酸涩的眼睛,默数客厅里的摆钟浑重的敲击声,不知响了十一次还是十二次,最后的声响被重物砰的落地声盖住。
沈略刹然僵住,沉重的脚步声纷乱,离主卧越来越近。
又是一声巨响,虚掩的房门被踹开,壁灯乍然亮起,昏黄柔和的光芒仍旧让她紧闭的眼睑上浮出暗暗的橘色。
他晃着步子倒在床上,满身的酒气中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
沈略假寐着岿然不动,他却倏地钳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睁开眸子,望进她失魂发红的双眼,嘲道:“我回来了。怎么?装不下去了?今儿不出来迎接了?”
浓郁的酒味喷薄在她的脸上,沈略知道他大约醉了记岔了,以往她即便再讨好他,也只是傍晚煮完饭后,在他进门时帮他拿拿衣服取下拖鞋。她怕死了他晚上的疯狂折磨,怎可能为他等门,多数情况下会急切得逼自己在他回来前入眠。
不过,他有句话倒是说对了,她确实快装不下去了,早已濒临忍耐的极限。
“你醉了,先去洗个澡,我去给你拿醒酒药……”她索性撑起胳膊起床,只是,身子刚刚抬起,便被他重重压了回去。
他蹬掉鞋子,嚯的翻身覆在她的身体上,把全部的重量都交付给她。
沈略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推着。
他却以为她是在刻意拒绝,手松松地卡住她的脖子,锐眸锁住她,冷道:“不是让你去追吗?既然不去,这会儿缅怀给谁看?膈应我吗?”
他的话让沈略还未平复的心情再次激越起来,偏转视线强制忍住撕咬他脸的冲动。
而她这幅淡然的默认样,让唐颂心火肝火齐齐冒,晚上在酒吧时死党们的调侃声回旋在耳际。
“哟,这是酒吧吗,还以为走错地儿进了厨房呢,我怎么闻着一股酸味啊。”
“喂,阿颂,还是那妞儿啊?一大把年龄了,你丫的连个高中小丫头都搞不定?!出去泡妞时别说认识我啊,忒掉份儿了。”
“找女人是调剂心情,瞧阿颂这憋屈的,尽给自己添堵了……我说哥们儿,不就是一女人吗,至于吗?给自己影响成这样!”
是啊,不就一女人吗?还是个年龄不过二的小丫头片子!哪有能耐影响到他?
唐颂越想越忿忿,蓦地低头擒住她的红唇,带着狂涌的怒意、嫉妒和不甘,辗转吸允,毫不温柔。他的大手扯下她的底裤,又迫切地去解自己的裤子拉链。
情欲涌来,他贪婪地享受着她的甜美,恨不能与她融为一体,逼她睁开眼睛看他,迫她折成妖娆的曲线接受他狂风暴雨般的侵袭,仿佛只有那样做他才能感受到她是他的,剧烈的情潮承袭下,再没有时间去想其他。
沈略随着他在情海中浮浮沉沉,等快感累积到了一个至高点,她终于放肆地哭了出来,不知是承受不住他的风暴,还是哀悼自己痛失的爱情。
一整晚,他在床上翻来覆去变换着各种姿势狠狠折腾她,每当她以为这份折磨即将结束时,他又是一次用力重击,如此反反复复,直到天亮,直到她累得晕眩。
意识弥留的最后,她迷迷糊糊中听到电话铃声响起,然,只两声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