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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在意,而是不敢去在意。
他怕听到更可怕的答案,害怕过往的温柔与欢乐,全都是假的!
而下午在实验楼,惊闻那一系列被掩藏的秘密时,明明理智一遍遍告诉自己,等考完再等考完再,可就是控制不住,脑子里的指示还未传达,双腿就自觉自发地追往她的方向。
那时候前往邻校考场的考生队伍出发没多久,他顾不得喘气歇息,喉咙干痛,跑出校门时,刚好瞧见队伍的尾端过完马路。
等他冲过去那会儿,恰巧交通管制结束,交警指挥着排成长龙的车队缓缓通行,也幸得车辆刚起步,所以,当那辆出租车撞上他的时候,他并没有成为轮下亡魂,他还有力气爬起来,还有力气……大喊她的名字。
听不见,她当然听不见。
任他叫的再声嘶力竭,也只被淹没在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中。
而特意请假来陪他考试的母亲,追出来看到这幕时差点晕倒。
他木着脸仿佛没有听到母亲心疼地叫喊,只是撑着胳膊站起来,然而,手腕刚使力就不受控制地猛然一松重新跌坐回地上。他用受伤的手猛捶着地,痛得麻木,痛得没有知觉……怎么不被直接碾死了算了。
“顾允丞,对不起,对不起——”她伸手去搀扶他顺着墙壁下滑的身子,涕泪肆虐,脸上同样狼狈不堪。
“不需要你的对不起!”他张牙舞爪面目狰狞地扯着嗓子朝她吼,被她触碰到的那条受伤的胳膊着了火似的疼,好疼。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语无伦次,微微张着嘴巴不住道歉,哭红眼睛,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不是故意的什么?
不是故意的骗他?
不是故意的招惹他?
不是故意的喜欢上他?
不是故意……想离开他……?
他开始剧烈地咳嗽,咳得舌头根发麻,咳得弯下腰,刚想用手撑住膝盖以支持身体的重量,不料……根本没有一丝力气。
沈略不理会他的嫌恶与拒绝,忙上前一步去扶,结果,地上青苔湿滑,两人双双跌倒在墙角。
她压在他的胳膊上,痛得他瞠目龇牙,却强忍着不敢叫出声。
雨从未停下,黄昏仿佛被直接跳过,夜幕缓缓降临在僻静的巷弄里,更显阴暗湿潮。
男孩的身体冰凉似无温度,沈略哭得嗓子都哑了,嘴巴里苦得像含着黄连,可她什么也不能说,就让他当她变心了吧。
她试着把他拉起,他疼得抽搐,一连好几次都没有成功站起,她心疼得心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抽泣着伸出双臂抱住他,却被他的力道带得又跌了回去,不知有意无意,他似乎也抬手揽住了她。
这个不像拥抱的雨中拥抱,却让沈略贪恋不已,心里都是凄惶。
大约今天以后,转身,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闪电晃过,她和他的脸色都被照得煞白,两两相望,两两相忘。
毫无预警的,顾允丞猛地推开了她,沈略狼狈地跌进污水里,漆黑的眸子里满目星辉尽碎。是了,她还在妄想,殊不知把他扯进这淖泥潭的正是自己。
刺眼的白光依旧在闪烁,只是久久未闻雷声。
她面对着墙,他面朝着她,视线透过她看向后方的空巷,眼里是全然的防备和警惕。
沈略惊疑不定,回头一看,顿时呆住了,这才发现方才的白光根本不是闪电,而是黑夜里相机的闪光灯。
拐角的阴影里走出来两个鬼鬼祟祟的人,桀桀笑着。
骷髅把相机扔给黄毛,嚼着槟榔啧啧有声:“哎呦,鸳鸯戏水呢。”
他混浊猥琐的小眼睛瞟向沈略,乐滋滋地在心里吹口哨。
走运啊走运,买一赠一呢,附带的这妞不错啊。哪怕大小姐知道他们教训了这臭小子,估计看到这组情深深雨蒙蒙的照片,怒气也得转移了吧。
他要不要再送给自家小姐一份额外的大礼呢?
脑子里龌龊地想着,小眼珠转悠着腾上色欲。他打了个响指,朝黄毛扬扬下巴。鼠眼与獐目一对,下流的想法不谋而合心照不宣。
黄毛迅速上前拽走沈略,骷髅则飞腿连连踹向正扶墙而起的男孩的肚子。
“啊——!”沈略惊恐地大叫,然而,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便被黄毛捂住嘴掐住脖子,随着那只黑手的收紧,气息也由最初的粗喘到只剩急促而艰难的吸气声。
顾允丞闷哼一声,痛苦地蜷曲起身子,咚的倒在地上。
骷髅放肆地嘲笑。这么不经打啊,还以为蒙大小姐看上的男人有多强呢!跟兵哥比差远了!
他转身走向沈略,长长的指甲刮向她苍白的脸,指甲缝里的黑灰和烟臭味令人作呕。
“小美女,咱来快活快活吧……”骷髅嘿嘿笑着,张开黄牙大口把头埋进沈略的颈窝里,肥厚的嘴唇埋在她的胸口像肥猪觅食似的拱着。
黄毛依然站那儿捂着沈略的嘴,一边说着下流的黄段子助兴,一边用身体不断磨蹭着她。沈略恶心地发抖,涕泗滂沱,趁他不防,张嘴就咬住他的手,瞬间血水流淌,似要咬掉块肉下来。
黄毛瞬间松手弹起。
啪!啪!
接连两巴掌,沈略的左右脸颊顿时变得火辣辣的,耳朵嗡嗡作响,什么也听不清。
“五子,直接放倒这妞得了。妈的,敢咬老子!”说着,黄毛发狠地要过来,腿往沈略关节上一踢,她瞬间膝盖一软倒在地上。
“滚,滚开!”沈略尖叫,拳打脚踢。
“哈,行啊,滚。咱仨就在这地上好好滚滚。”骷髅猥笑着就要去撕沈略的衣服。
沈略不断挥舞挣扎的小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失去知觉般垂在污水里,空洞的大眼望着夜色里黑漆漆高啄的檐牙。灼痛的喉咙要断掉似的,叫不出声,连哭泣都微弱的可怜。有一瞬间,她想,算了吧,反正自己早就不干不净,这么死了也好,死了就没有任何烦恼了。
最深的恐惧,放大到最后,反而不再害怕,有种再坏也不过如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