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老虎的脚和身子全部进入到了到房间内,那道士还是头也不回地长身立着,只轻轻地又说道:“把门关上吧!闲人就不要进来了!”闲人指的自然是为朱老虎指引找路的总管,单是那一派气定神闲,一下子就给杜多少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压力,尤其是不经意间露了一手隔空点灯的绝世功夫。他知趣地退出了房间,还轻轻滴不发出一声动静地把门给关上了。
屋内空气似乎凝滞了,朱老虎大气都不敢出,不知是紧张还是初春的开热,亦或是身子发胖的原因,汗水一下子就从额头咝咝咝地渗了出来。
待杜多少的脚步声走远了,那道士才缓缓转过身来,动作蹁跹,神态淡然,果然是得道仙人啊。
而朱老虎却感觉到足足过了两三个时辰般的煎熬,此时得以见到仙人的庐山真面目,赶紧施礼,毕恭毕敬地屈膝了下去:“不记名弟子朱老虎见过仙长使者!”
“朱帮主不必拘礼!依辈分,贫道还得尊称您为师叔呢!”那道士拂尘轻轻一拂,屋内空气骤然滚滚流淌,朱老虎只觉施了半礼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随着这股巨大的气浪直立了起来,心内又是一惊:“好精湛浑厚的内力啊!”
“不敢!不敢!”朱老虎见对方谦虚,欺软怕硬了的性子又回复了过来,嘴上说不敢,心下却愤愤然:鸟!老子既是你师叔的辈分,怎让我师叔的给你一个师侄的施了半礼?只是碍于人家是来使,只有继续低头弯腰的份,“只是在下从未见过使者的仙风道骨,恕在下眼拙,敢问使者是——”
“贫道乃是玄师父座下的一名弟子,姓邓,名号彻真。这次是得到师父的恩准,自入门后第一次下山履历,还望朱师叔今后多多指教!”嘴上说指教,举止却是昂首挺胸的,哪有指教的意思?倒似乎是他正在给点头哈腰的朱老虎指教指教呢!
“原来是邓彻真师弟!指教二字可就羞杀朱某人了!”朱老虎还真是虚心接受着“指教”名义上人家是师侄,他朱老虎是师叔,却很受教地喊着对方为师弟,呵呵,一下子就好好地抬高了邓彻真的身份与地位,那邓彻真身上瞬间暖和暖和了起来,比腊月里晒太阳、冬日里抱女人还暖和舒坦。
两人又寒暄了一番,邓彻真老实不客气地坐了上座,朱老虎则亲自斟上上好的四川蒙山仙茶。邓彻真闻到这蒙山茶独特的茶香,一时沉醉,不禁吟咏地道:“‘扬子江中水,蒙山顶上茶。’好茶是好茶,只可惜没有扬子江中水啊!”但看见眼前的朱老虎不为己称颂蒙山茶所动,暗暗叹息对牛弹琴了,只好喝了几口茶,两人接着又如电视剧前的虽恶心但不得不播的广告一样客套了两下三句,话语这才转入正题。
朱老虎为了显示对华山派的忠心与关心,就捡了最近有关华山牵连的政治时事来做开话之题,关切地问道:“邓贤师弟,听说咱们华山一派甚得皇家恩宠,前一阵子皇上还派了御史大夫王鉷王大人到华山督建祭坛,计划在华山举行封禅大祭,但后来又传言天道不助,好当当的神庙却发生了失火不吉利之事,这事孰真孰假?是否是有人恶语中伤攻击名声啊?”
邓彻真微微皱了皱眉头,对于朱老虎话语中“恩宠”和“天道不助”之词甚是反感和厌恶:我华山派又不是皇上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更不是青楼女子,何来“恩宠”一说?至于“天道不助”,那可就是犯了皇家大忌,简直能要了华山一派的老命。不过到底这朱老虎还是立场坚定地站在了华山派的一边,只认为是别有用心之人在利用失火之事恶语中伤诽谤华山派的清誉。
他故作镇定地道:“神庙失火千真万确,但在社会上流传着几种不同版本的讹言,最流行也即对我华山影响最恶劣的却是说‘天降神火惩戒华山’。其实是有人暗中纵火烧毁神庙,目的也是昭然若揭,一是阻挠皇上崇道,二是嫁祸并摧毁我华山一派的千古名声!幸亏我华山一派甚得皇家恩威,神庙虽然烧毁了,但并没有烧掉皇上对我华山一派的信心。皇上乃是千古奇帝,明鉴千里,知道这大春季里我华山不是草枯叶黄的时候,相反还是枝繁叶茂的季节,虽说雨水渐长,但还不是雷雨季节,不可能发生天火,多半是有人意欲对我大唐李氏一族不满才纵火的,下诏刑部严查此事,对我华山一派神庙被烧不大追究责任。但皇家天威,虽然大罪免了,小惩戒却免不了,一是责令我华山充分利用江湖武林中的资源调查纵火神庙的凶手,二是神庙重修皇家不再出资,全由我华山一派花钱自修。唉,真是死罪虽免活罪却难逃——”似乎发觉自己最后那句话虽然形象但不贴切,赶紧改口道:“这次我能够下山,其实不只我一个人下山,还有很多师兄弟都下山了,我们全都是身负着侦查纵火烧毁神庙凶手的重任!”
朱老虎口口声声说着“咱们华山”,一个劲地削尖了脑瓜将自己往华山派上磨蹭沾点仙气,而邓彻真却是说着“我华山华山”,根本没将他当做华山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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