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冷冷地看着她,所有人都在看她的愚笨。
她许久没哭过,秦歌说,最不爱她哭,所以他死的时候,她也不曾哭。这时,满眼的泪水,为何却能仍能看清上官惊灏唇边微微的笑。
她提起衣袖,往夏王的乌靴拭去。
那双脚微微一震。
她一笑,抬手再拭,突然一只手从她背后伸出,紧紧握住她的手。她被拥进一个人的怀里,一丝温暖环住她的身子,鼻端有浅檀淡香流过。
她听到一道声音轻轻道:“父皇,您说过,惊鸿打了胜仗,理当奖赏,若儿子想要她做我的妻子,可以吗?”
这轻若飞絮的声音,她一震,睿王名讳上官惊鸿......可是睿王明明还坐在前方的轮椅之上。
035 情愫讵可待?
除了皇帝,无人不变了脸色,一如自己。
背后那人缓缓站起。
她蹙眉看去,空气微微跌宕,数张薄如蝉翼的假皮跌落地上,那只握过她手的手,已不见黝黑河斑点,肌肤光洁如瓷玉。男人脸上坑坑洼洼的疤痕也不再复见,只余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人皮面具下,一双眼睛温莹和尔,眼角面颊处却微微鼓起。
谁都知道,这真正的人面上有着伤疤。
随着那琼玉般的手一扯头上银苍,一头墨发如瀑曳下。
轮椅上的青年迅速站起,走到男子面前,揭下脸上铁面,恭敬的躬身呈上。男人将铁面戴上。
那阵轻淡的余香似乎还在鼻翼,但侍檀弄香的老铁,却瞬刻之间成了另一个人。
皇帝微微皱眉,道:“老八,一个概不念情的女子于你何用?”
睿王沉默了一下,方道:“禀父皇,翘姑娘也有意折返,只是搁于小奴情况殆急。想那小婢是她贴身之人,儿子与她初见,若她殷切而念,反倒不实。淑人君子,其仪一兮,父皇教诲,儿子刻不敢忘。翘姑娘不正是这样的人吗?”
“何况父皇恩典,允许惊鸿乔装观赛,前到各房更换檀香。初见一瞥,惊鸿已对她......情有所钟。”
情有所钟,没有人想到睿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睿王是温静腼腆的,他的残缺让他性子沉静,不去交际,也不擅交际,他有时甚至不上朝,闲赋在家,在朝上的时候也绝不多话,与兄弟相争什么利益。这是第一次他的语气里带了丝逼切的意味,想将一个女人据为己有。
翘楚一时如坠恍惚,隐约看到一名女子目光深凝,看向睿王。她胸口剧痛,又顾虑美人伤势,一时无暇顾及是谁。
贤王看了皇后一眼。不必贤王提醒,皇后已有计较,郎霖铃距成功只有一步之遥,却横生枝折,她怎么甘心,她微一沉吟,对皇帝道:“皇上,你设下试题为惊鸿选妃,各位大人也鼎力支持,惊鸿到底年轻,难免思虑不周,选妃当选慧贤。”
皇后这话说得甚是高明,皇帝既设下试题,若不将比赛进行完毕,岂不驳了皇帝颜面又负了朝臣盛情?
王莽悄悄将脚缩回。朝中党派林立,此次都欲~借联姻将睿王拉入己党,皇帝比谁都清楚,皇后开口正好,省了他进言的麻烦,皇帝素恶党派,这时能少说则少说。太子似料到皇后必会出声,一柄折扇早声色不动挡在他前面。退回一瞬,他却又分明看到太子瞥了翘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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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人君子,其仪一兮:语出《诗经·曹风·鸬鸠》,意为正直的人言行一致。架空文,本不该用,亲们包涵一下。
036 情愫讵可待(2)
这时睿王微微欠身道:“父皇,儿子有事要禀,在这之前,父皇可否给儿子半盏茶时间?”
皇帝一怔,略一思索,点了点头。
睿王谢了恩,对方明道:“方叔,你和景平先把那小姑娘抬到客房,给她服下锁心丹,景平马上用金针锁住她所有心脉大穴,否则毒气侵入心腑,再也难救。”
被唤作景平的却是那个扮做睿王的青年。他一颔首,已与方明抬起扶起美人。
“你能救她是不是?”
翘楚紧紧看向身旁男子。
睿王眸光一动,凝了她一阵子,才点点头。
翘楚心里一紧,道:“四大,你过去帮忙,听管家大人的吩咐,知道吗?”
四大忙应了,随即又担忧地看着她,“主子你......”
睿王看了她一眼。
便是被那双藏在铁面下的眼睛一看,她莫名便心里一安,随方明离开。
睿王又轻轻瞥向夏王,“九弟,靴子可还需擦拭,哥哥代劳可好?”
皇帝等人晚来,对擦靴一事尚有疑惑,宁王与其他几个皇子却是清清楚楚,他话音一落,众人立时变了脸色。
皇帝脸色一冷,看向宁王,“老五,发生什么事了!”
在皇帝严厉的目光,宁王不敢有丝毫隐瞒,原原本本说了。
皇帝大怒,劈手指向夏王,“老九,你哥哥在沙场上出生入死,你非但不帮衬他料理选妃一事,还在他府邸里胡闹!不管那个是谁,都可能是你嫂子,你这是置你哥哥的颜面于何地!”
夏王大惊,连忙跪下,“儿臣不敢。”
“儿臣......儿臣只是看翘楚不以八哥为念,才起了教训的念头。”
皇帝却犹不解气,环了众人一眼,冷笑道:“朕生的好儿子,羽翼未丰,倒懂得起风作浪了,他日硬了翅,可还将这父子兄弟纲德放在心上?”
“皇上恕罪。”
众人谁听不出皇帝话里有话,俱都一惊,连忙跪下说情。
睿王缓缓跪下,轻声道:“九弟年</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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