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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抹不确定,带着一幅商量的口吻开口,“妹妹初接到这请帖时,一时间亦是慌了神。只是,方才在来的路上却静心想了想,既然以一人之力难以准备贺礼,不如姐姐与我一同准备一份贺礼送给外祖父贺寿。姐姐以为如何?”
“这……”闻言,玉轻尘面现迟疑之色,显然是对宋书瑶的提议有所保留。
“怎么,姐姐觉得不妥?”看出玉轻尘隐藏在眼底的不愿意,宋书瑶心下一沉,有些沉不住气地立即出声问道。
见宋书瑶忙不迭地出声询问,玉轻尘浅浅一笑,遂开口,“既然妹妹觉得此举好,那就依妹妹所言办吧。”
得到玉轻尘点头认同,宋书瑶提着的心这才重重地放了下来,脸上浮现出笑意,答道:“既如此,妹妹就照着这个法子去准备贺礼了。姐姐可有想到准备什么贺礼能让外祖父喜欢?”
“妹妹看着办便可,我刚回相府不久,对于外祖父的喜好不甚了解。相府内有母亲与妹妹,定会打理好一切。”玉轻尘开口,既然宋书瑶提出的建议,自己自然乐得成全于她。
见玉轻尘并未将心思放在贺礼上,宋书瑶笑着点了点头,二人闲聊了几句,便见宋书瑶领着菱兰等人离开。
“小姐,您怎么能信了二小姐?”直到宋书瑶等人尽数离开宋园,水绿这才焦急地开口。应下二小姐的提议,无疑是与虎谋皮,水绿不得不担忧。
玉轻尘却是神情悠闲地飘然一笑,从桌上拿起那张烫金请帖,打开再次看了看,低声道:“她既然愿意揽了这件事情,那就让她去办。因哥哥不在京中,因而请帖中只提及我与宋书瑶二人,宋书瑶担心我准备的贺礼超过她所准备的,自然要强压我一头。只是这样一来,难免落下不睦姊妹之命,倒不如让我答应与她合办一件贺礼,到时候博得了美名又能够防止我比她更为出彩。况且,这请帖先是经过宋夫人的手,最后到了我这里,这中间到底逗留了多少天,只怕只有宋夫人与宋书瑶心中有数。可她到了今日才来我这宋园告知此事,便是故意不让我有单独准备的时间。且宋夫人掌管相府内务,宋书瑶想在库房中挑件贺礼轻而易举,她却还是担心被人压过了风头,这才想出这一计。索性我并未有出风头的心思,她若喜欢蹦跶,便让她蹦跶吧。”
最后一句话,玉轻尘说得极其隐晦,暗指之意只有她自己心中清楚,只是在说出此话后,但见她原本清冷的神色稍稍转暖了些,似是心有所想。
而简珏在听到袁丹的转述后,盯着手上收到的太傅府的烫金请帖痴痴笑了半天,心中不禁暗暗赞赏,他的轻尘果然有眼力见,知道自己如今名花有主便深知藏而不露的道理,看来自己应当多抽些时间多陪一陪她,免得她深夜寂寥。
“郡王,这是尉迟锋命人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密函。”这时,袁天大步走入书房,将手中刚刚接到的密函恭敬地放在书桌上。
简珏神色一凛,瞬间收起心中所有的儿女情长,面沉如水地执起面前的密函打开细细看着,浓密的剑眉却在看完密函后轻挑了挑,目光却已转向窗外,望着院中翠绿的苍松与碧蓝的蓝天冷冷一笑。
“郡王?”袁天眉心一皱,却不知密函中有何内容让自家郡王露出这样的表情。
“本王倒是小看了那不起眼的小国了。”简珏轻笑,眼底却是覆上一片冰冷。
“郡王是指?”从简珏的低喃中,袁天听出一些蹊跷。
简珏依旧轻笑,目光始终落在窗外的夏日美景上,却在听到袁天的不解后将手中的密折递给了他。
袁天接过密折打开细细看了片刻,浓眉立即皱了起来,深觉事态似乎变得更为复杂了,不由得出声,“难道真是他们出手的?为什么?”
简珏并未回答袁天的问话,停顿片刻后,简珏收回目光,执起桌上的毛笔,重新打开一本崭新的折子,在上面快速地写下命令,随即交给袁天,下命道:“让尉迟锋派人跟踪,让尉迟少臻派人潜入进去查找。”
见简珏满面肃穆,袁天沉着地接过折子,重新包好返身出了书房。
三日后,宋夫人领着玉轻尘与宋书瑶坐入马车内,朝着太傅府贺寿而去。
马车宽敞明亮,车内更是放着从地窖中挖出来的冰块,因而没有半点暑气,反倒是多了丝丝凉意。
宋夫人端坐在正中间,宋书瑶与玉轻尘分坐两旁,三人一路无话,车内显得极为安静。
玉轻尘微微侧过神,隔着车窗上挂着的竹帘往马车外望去,只见夏日炎炎中,百姓们依旧在高温下做着营生,虽辛劳挣得少,但那一张张质朴的脸却让人倍感温馨,不比高门大户内的人心险恶。
“姐姐看什么呢?鲜少见到姐姐如此平和的表情。”始终注意着玉轻尘表情的宋书瑶出声问道,不明白外面热火朝天的吆喝声为何让玉轻尘稍稍卸下了满身的清冷。
玉轻尘却始终盯着外面热闹的市集,随着马车的前行而一一观察着百姓的表情,只低声说道:“看人生百态。”
“多大的女儿家,怎么出口的话却老气横生?你如今是相府的女儿,是千金小姐名门闺秀,一生前途似锦,何以这般忧愁?”听着玉轻尘的低语,宋夫人皱眉,目光掠过玉轻尘太过耀眼的容颜,心头划过一丝暗恨,忍不住地出声斥责道。
玉轻尘听之,嘴边却泛起笑意,渐渐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宋夫人,眼中的笑意已转变为讥讽,有些人生的美、心却不美,有些人却恰恰相反,这便是人生百态。
宋夫人望着眼前这张笑颜,心口一紧,眉心突然紧皱了起来,但脖子却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让她无法说出心中所有的话,只能憋着一肚子的气径自坐在马车中,不愿去看玉轻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