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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视线尽数转向玉轻尘,打量着一整晚都没有露面却始终被揪着不放的少女。
一缕银润清冷的月光打照在玉轻尘的脸上,将她原本清幽脱俗的气质尽数展现无遗,惹得众人一时看呆了眼,竟有一瞬间没有回过神来。
“六皇子为何堵在臣女的门前?”见皇甫少堇立于门外,玉轻尘停下脚步暂时立于门槛内,冷目微抬看向皇甫少堇,声音微寒道。
皇甫少堇面上虽维持着镇定,但在看到玉轻尘打开大门的一瞬间,皇甫少堇的眼底却控制不住地露出了震惊之色,显然他没有料到玉轻尘竟会从东厢房内走出来。
尤其在他撒下了巨网,得到的消息也确切地肯定玉轻尘此刻的的确确不在东厢房,这才领着众人重返此处,想让众人亲眼看到玉轻尘不守妇道深更半夜不呆在厢房内,却不想,眼看着事情即将成功,玉轻尘却自个从里面走了出来,这如何不让皇甫少堇眼露震惊?
顷刻间,无数的念头从皇甫少堇的脑中闪过,只见他猛地转向方才与之暗中交流的侍卫,眼底是一片阴狠毒辣。
侍卫被皇甫少堇冷目直射,面色不由得微微发白,原本满是自信的目光在看到玉轻尘的那一刻,同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显然他亦是没有料到原本不在东厢房的人,为何会从里面走了出来。
皇甫少堇见侍卫满脸诧异与疑惑,暂时收回视线看向玉轻尘,细细的打量着面前穿戴整齐、神色从容的玉轻尘,冷声问道:“我们在此许久,为何玉小姐迟迟不出来?难不成东厢房内有见不得人的东西?”
闻言,玉轻尘勾唇一笑,清涟的目光一扫院中众人,淡淡地开口“臣女本已歇下,六皇子却带着人想硬闯。臣女总要梳洗一番穿戴整齐才能出来见客,否则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岂不是落人口舌。臣女虽自幼长于山中,但礼义廉耻却断断不敢忘。只是却不知六皇子此刻堵在此处是何意?”
“玉轻尘,你如何解释之前你屋内发出的声响?”这时,许嫣儿尖刻地出声质问立于门前不让半步的玉轻尘,眼底尽是一片恼怒。眼看着可以借助皇甫少堇之手将玉轻尘踹入尘埃,却不想这个贱人竟然突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枉费她这大半夜跟着皇甫少堇登山奔波。
“许小姐怎么对我们姐妹的事情如此上心,处处与我们作对。”宋书瑶适时出声,寒声质问嚣张不改的许嫣儿。
说着,宋书瑶目光转向玉轻尘,眼眸深处却闪过一抹诧异与不可置信,她是第一个前来东厢房的,从水绿百般阻拦不让她进入里间的举动中,她几乎可以肯定之前玉轻尘的确不在屋内。
之后皇甫少堇等人紧接着便赶到了东厢房,玉轻尘绝对无法在如此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偷溜进屋内。随后众人虽随着皇甫少堇离开此处前去登山,但皇甫少堇却将亲信留在了东厢房,牢牢地守在每个入口处,若有人偷溜进来,只怕早已被皇甫少堇的亲信发现。玉轻尘虽有武艺,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些人皆是精挑细选出来保护皇族子弟的。
一时间,宋书瑶心底亦是充满疑惑,只是在面对这群对相府居心不良的豺狼,宋书瑶隐忍下心头所有的不解,出声声讨许嫣儿。
“宋小姐何必说得这般难听。嫣儿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夜深人静,稍有声响便会听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我们这些官家千金均是住在一个大院子中,玉小姐房内那阵声响又是那般大,自然听得无比清晰。还请玉小姐解释清楚,免得大家心存疑惑误会了玉小姐,这也是为了玉小姐的闺誉着想。”杜明雪缓缓开口,声音清浅柔和如涓涓溪流,让人不禁身心放松。尤其在前一刻宋书瑶与许嫣儿之间剑拔弩张的对话的对比下,更显得杜明雪温柔知礼。
而杜明雪却极其聪明,轻而易举地将宋书瑶岔开的话题给掰了过来,将众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之前拿道声响上。
语毕,众人的视线渐渐转向玉轻尘,却发现玉轻尘面色如常不见半点慌张害怕。
只见她伸手将被皇甫少堇拂开跌坐在地上的水绿扶了起来,随即将水绿拉入厢房内,以一人之身挡在门口,让外人不得入,随即浅浅一笑,冷然的目光直射向提问的杜明雪,字字清晰地开口说道:“我的丫头夜间口渴起身喝水,却不小心撞翻了外间的桌椅,这才引起一场误会。事实便是如此,只是,我看明雪郡主脸上神色,却是十分不相信我方才所言。误会既然已经种在你们的心中,即便我解释地口干舌燥,只怕大家也不会相信吧。”
玉轻尘此言一出,众人面色各异,宋书瑶猛地皱起眉头,眼底浮上一片不赞同地神色,凌厉的目光瞬间射向玉轻尘。枉费她方才费了那般多的口舌为玉轻尘开脱,却不想竟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自甘堕落任由他人作践自己的名声。
许嫣儿与杜明雪则是眼中一喜,二人相视一眼,均没有想到竟能够轻而易举的击败玉轻尘,心底紧绷的弦终于稍稍松了些。
杜明雪忙转目看向始终立于原地不发一言的湛然,却发现湛然双唇紧抿、神情严肃、目色若有所思,只是视线却始终投注在不远处的玉轻尘身上,对周边的其他人却是视若无睹。
好不容易好转的心情,却在看到这一幕后瞬间阴沉了下来,杜明雪紧握着双拳,指甲死死扣着柔嫩的掌心,克制着心底蔓延开的嫉妒,却并未发现自己原本心花怒放的娇颜早已充满阴霾。
“本王信你。”一阵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中,湛然温和坚定的声音缓缓响起。
众人瞬间停了彼此间的交流转目看向立于月光中的湛然,只见这位尧郡王面如冠玉、气质优雅,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举手投足间的稳重更是稳稳压过了平治帝的许多皇子,他此言一出,竟让众人有种一锤定音之感,均是同时停了私下间的议论,选择了沉默。
皇甫少堇转身看向湛然,自是发现了湛然的王者之风,阴冷的眼眸中瞬间掀起一股绢狂之气,直直冲向湛然,冷笑道:“尧郡王倒是百般维护玉小姐,难不成尧郡王心仪玉小姐?”
见皇甫少堇讲话明说,杜明雪一张俏脸瞬间惨白如雪,神色紧张地盯着湛然,一颗心犹如被人紧紧握住,竟险些让她窒息。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就是一件美事。本王倒是好奇,六皇子今夜为何总挑玉小姐的错?难道她得罪了六皇子?”湛然不甘示弱,风雅的俊颜扬起一抹自信儒雅之笑,语气却带着一丝凛冽一抹霸气,与皇甫少堇对望的眼眸更是不见半点退缩畏惧之色。而湛然的话却又透露出了太多的讯息,引得众人不禁纷纷暗想。
今日晚膳时,叶贵妃神色愉悦地将玉轻尘带回住所,想必是有要事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