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目光突然转向简珏,却见简珏并未开口否定玉轻尘的话,显然此事是真的。
“大长公主,明雪郡主仗着自己的身份,竟敢在本相的府上暗算本相的嫡女,此事不知大长公主如何看?”这时,宋培臣出声反问大长公主。宋培臣出口,便针对杜明雪暗算玉轻尘一事,更暗指杜明雪这般受伤乃是罪有应得。
大长公主微皱眉,她听闻杜明雪受伤便急急赶来,虽在途中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思索最多的便是问罪于宋家。
可如今被宋培臣反问一句,倒是让大长公主心底略有些犯难。
毕竟杜明雪众目睽睽之下让自己的婢女取来古琴,又力邀玉轻尘弹奏,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而玉轻尘方才一番辩论更是得到简珏的默认,看来宋家是打算借着这个破绽翻身。
“大长公主,草民有一事禀报。”却不想,原本安静跟在大长公主身边的那名刘大夫突然出声。
“说。”大长公主心思微转,却允许刘大夫开口。
“是。回大长公主,草民方才为明雪郡主诊治,发现若是琴弦所伤,郡主的伤口不会那么深,更不会流那么多的血。琴弦即便绷得再紧,它的力道还是有限的。更何况还有尧郡王为明雪郡主挡去了一部分的冲力。”刘大夫声音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意见。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却是转向了率先一步离开客房的张太医,宋培臣皱眉问道:“张太医,您认为呢?”
张太医看了刘大夫一眼,这才将目光转向宋培臣,微微点了下头,这才沉稳开口,“下官在替明雪郡主治疗时,确实发现明雪郡主伤口较深,且流的血的确较多。若真是琴弦所伤,恐怕不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且下官看尧郡王的衣袖上有破损,方才也询问过府医,尧郡王手臂伤口虽不大,伤口却也较深,下官也认为琴弦尚不能在割破衣袖的情况下再伤人。”
院中渐渐安静了下来,众人均是低头沉思,不明白此事到底是那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而大长公主的声音却在这时响起,“本宫记得,玉轻尘你是会武的。即便你当时不在八角亭内,想必也有把法令明雪受伤吧。”
“大长公主这是在指责本王为玉小姐做伪证?”却不想,接下大长公主发难的却是简珏。
众人转目看向简珏,却发现他面色始终冷若冰霜,但目光却沉稳,大有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之势。
大长公主目色一沉,眼底涌上怒意,顿时将矛头转向简珏,冷笑道:“宁郡王今日十分袒护玉轻尘。”
简珏丝毫不为所动,极为冷静地反问,“简珏只是实话实说。大长公主若想查清此事,为何不询问当时在八角亭内的慕世子与尧郡王?为何总是盯着不在场的玉轻尘?难不成,大长公主这是夹带私怨故意为难玉轻尘?”
“放肆。”一声厉喝在安静的客院响起,大长公主面色紧绷,双目含威含怒地射向简珏。
简珏却依旧立于原地,表情淡漠、神色坚定,全然未将大长公主的动怒放在心上。
湛然沉默良久,却在大长公主动怒之时出声为玉轻尘作证,“大长公主息怒。当时玉小姐的确远离八角亭,且亭内并无相府之人,还请大长公主明察。”
“大长公主,本相的女儿还不会笨到会在自己府内对人不利。”紧接着,宋培臣开口。
只是,宋培臣话中有话,借着此事暗讽许嫣儿的愚笨,竟在蔚山的范围内埋伏刺杀他的女儿与儿子。
“玉小姐真是左右逢源,不但有宁郡王作证,此时又能让尧郡王开口,果然厉害。”许炎周目色冰冷地看向玉轻尘,语气极具冷嘲热讽。
“二位郡王所说皆是事实,且公道自在人心,又岂是他人污蔑所能得逞?玉轻尘问心无愧!”玉轻尘迎上许炎周的视线,清澈的目光中含着清冷之色,坦然地面对一切不公。
许炎周看着玉轻尘清澈见底的目光中倒映着他的身影,赫然发现自己此时恼怒的模样,眉头一皱,许炎周沉下心,这才对大长公主开口,“祖母,如今要紧的是治好明雪的伤。还是将她带回大长公主府,由刘大夫好好诊治。”
大长公主见许炎周改口,不由得转目看向自己的嫡孙,却见许炎周对她微微点了下头,大长公主这才开口,“来人,将本宫的软轿抬来,扶明雪上轿,回府。”
语毕,大长公主如来时般,不与任何人告辞,便领着大长公主府众人离开了相府。
“炎儿,你为何放过玉轻尘那个小贱人?今日本可借着此事将宋培臣这个女儿除掉。”马车内,大长公主面带薄怒,语气稍硬地问着许炎周。
“简王府虽经过二十年前的事后衰弱过一长段时间,但自从简珏重掌王府大权后,简王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势力。孙儿在军中这些日子,更加能够体会到简珏的厉害。难怪乎皇上一面倚重简王府镇守边关抵御匈奴,一面却又忌惮简王府壮大强盛。至于湛然,这次与匈奴一战和解,湛然功不可没。别看他平日里温文尔雅,可上了战场的湛然却是杀神,但上了谈判桌的湛然又精明无比,就连彪悍的匈奴人也拿他无可奈何。湛王府在四大藩王府中实力最强可见一斑。今日有这两人护着玉轻尘,咱们只怕暂时动不了那丫头。祖母,咱们总不能一下得罪两大王府吧。更何况,只是为了一个杜明雪。”许炎周开口解释,将如今的形势以及他在北疆看到的感受到的一一分析给大长公主听。
闻言,大长公主眼底怒意散去,换上一抹沉思,浑身散出一抹深思之色。
“今日多谢两位郡王。”送走了大长</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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