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王笑着点头,又道:“不过,我还是送送您吧,不送,我怕外面又有人传我不得宠了。”
皇帝这才真心笑了起来,“谁敢说啊?啊,说给朕听听……”
“走……”安王让他走在前面,跟他笑着道:“我这就跟您说。”
这头刀藏锋也跟了过去,宇堂他们一众人则是当场送别,没再往门口送了。
等到了门口,皇帝示意大将军和皇子们退后,他要单独跟安王说几句。
等人退远了,皇帝便开了口:“他们一家是不是不喜欢朕来啊?”
“您还说啊,”安王抱怨,“您现在往大将军多瞪一眼,刀府上下都在想您什么时候又要拿他们开刀了,不请您来,肯定有不请您的原因,您怎么就来了呢?”
“朕这不是……”皇帝也是烦躁,“朕不是也想着跟大将军一家亲近点吗?”
“现在能亲近得起来吗?”安王也是无奈,“这刀府的二夫人没几天好活的了,人家今儿都是来托孤来的,您说您,急什么啊?”
“大将军那娘子……”皇帝也无奈,“防朕防得死死的,你看她是什么都为着这个国家好是吧?是,是好,但你以为她没后手啊?她比你家那位王妃娘娘心思可深多了!朕要是不让她放心,朕怕她撒手不管,你都不知道,大师是大师,但没了她,谁听得大师说什么,你听得懂吗?”
安王一听,猛地一耸肩,连连摇头,“我可听不懂,皇兄,我跟王妃赌咒发誓就差跪地求饶,才跟她多求了半年呆在京城的时日,那可都是冲着听课去的啊,您可别让我听不懂!”
皇帝都想打他,“你以为她没别的心思啊!”
“那皇兄,”安王跟他讲道理,“你也不能让人光卖力气,不让人活啊?”
“朕有吗?”皇帝都快被他的胳膊肘往外拐气死了,“好,就是前面有,这次朕有吗?朕连她的保命圣旨都下了,就是太子继位了,都拿她没办法,他们夫妻俩这样防着,有意思吗?”
安王抬眼看他,“那您能保证,圣旨真能……”
看他皇兄真要打他了,安王伸手挡,“别,别啊,我说着玩的……”
他凑过头去,“不管别人信不信您,反正我信您,但是吧,您我信,牟桑我就不一定信了……”
就是这么个道理,他信他皇兄,因为他皇兄是他哥哥,说明白点,哪天他皇兄真是让他非死不可了,只要他皇兄让他的王妃和儿女好好活着,那他就去死,没二话,但牟桑,还是沉盈,还是别的皇子也好,只要他们上位了,他一个都不信。
他其实也是不信他皇兄的,当皇帝的,得已不得已,总要杀那么多人。
至于他对他皇兄的信,不过是连生死都可以托付,信又算得了什么。
皇帝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句话里的每个字他都明白,就是因为太明白了,他忍不住叹了口气,看了看十丈外背对着的大将军,自嘲地笑了笑,“这世上,朕是不是真心与否,都无人在意了是吧?”
“您别当我是死的啊。”
皇帝摇摇头,“小安,你说的都对,其实皇兄之前都想明白了,你要走,就走吧,哪天走都行,你怕的事,你哥哥也怕,比你怕多了……”
他看着安王,又轻摇下了首。
如果他这个弟弟都没了,那在这世上,就没有人真的信他的那点真心,把他的真心当宝贝了。
现在废后在冷宫里,画了一个像他的人,拿针天天扎着。
想来,她之前有多心悦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他不能让他唯一的弟弟跟他,也走到那步。
作者有话要说: **
皇帝上了马车,带着皇子们走了。
安王与大将军目送了他们远去。
等大门关了,刀藏锋与身边的安王说:“你要是离京,过完这个年就走吧。”
安王也看到了太子看大将军的神色,知道太子未必忍得住了。
他一路没说话,等快到后院,他开了口:“这半年,牟桑以为自己短处尽现,在我皇兄与大臣面前出了丑……”
他看向大将军:“我知道这不能怪你们,但看样子,他也恨上你家小娘子了?”
刀藏锋点了点头。
“可有证据?”
“证据?”刀藏锋低头揉了揉虎口,“这种事,您说,能留下什么肉眼可见的证据?”
安王看了看他手上的动作,他知道这位大将军忍不住要杀人的时候,就会摸虎口,他曾经在兵营里就见过大将军这个动作两次,但这两次,刀大将军都没杀人。
后来安王的探子查了,才发现人早没了,而那两个人根本不是刀大将军杀死的。
他皇兄一直防着这个脑子比手还严密的大将军,安王也一直都理解,这种脑子丝毫不逊身手,还握有兵权的武将,哪个皇帝不防?
“大将军……”安王这时肃目,跟他说:“看在乌骨救我儿女的份上,我劝你一句,这事你跟你家小娘子商量着来,切忌在其中煽风点火……”
刀藏锋看向他。
“太子与我皇兄,也不如以前了……”安王说到这,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我那皇嫂啊,最近也是在我皇兄心头狠狠砍了一刀。”
这一刀砍得,怕是把他皇兄对太子的维护和耐心也砍走一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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