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贤淑有德的妇人,都是早死早亡被早早气死拖累的命呀。
这一褒奖,有一个时辰多去了,刀藏锋接过圣旨,还要进宫谢恩,他朝小娘子点点头就朝太子走去,朝太子一拱手,道:“这风快把您吹僵了吧?”
太子本笑着,听着这话琢磨着道:“大将军客气了,今儿这风……”
他本想说不太冷,但这冷风一吹来,他就在寒风中打了一个哆嗦,这话就止了。
刀藏锋冷冷地看着他,“您身子骨不错,末将都冷了,您看我夫人,末将家现下得抬着她回去了。”
太子嘴角抽搐,没敢接话了,一挥手,“大将军,请。”
刀藏锋点点头,回头道:“抬夫人回去吧,病了不要紧,往宫里知会我一声,我求皇上赐个太医进府来看看。”
一时之间,谁也没听明白他话是什么意思,但话里的味大家都听明白了,大将军可是不高兴得很。
太子跟着他一块上马的时候,眉心都忍不住拢了一下。
这大将军,看起来很不快活的样子,也不知道进了宫,跟他父皇说起来话来,殿中会是个什么情形。
他这还没回去,心里就已经打起了鼓来了。
刀藏锋带了两个副将跟了太子进宫,他一进御书房,就听御书房里言笑晏晏,一听到他来了,里头皇帝就笑道:“快请我们大将军。”
“我们大将军”快步进去,一进去就是单膝跪地,那一膝砸得地砖砰砰作响,砸得在书房里的大臣心一跳,眼一抬,往他石头做的膝盖看去,顺便看了一眼世人皆欠他五万两银子的彪骑大将军一眼。
皇帝也是被他这跪地有声的一砸,砸得眉毛都跳了一下,“大将军?”
这是怎么了?
“见过皇上,皇上万岁。”
万岁?不,有百岁都行了。
也不可能,可能没几年朕就得死了,如果他的朝廷多来几个大将军这样的能吏的话。
“藏锋啊……”皇上笑着让他起身,“平身,起来快起来,朕看看……”
他看向大将军起来后的那块地,有些心疼地道:“还好,没砸坏朕的地,你可不知道,这地前几年才翻的新,花了朕好大的一笔银子,朕还想用到朕死的那天,新皇上任再许他造钱收呢。”
他说着弯着腰,对地砖看了又看,就差亲自上前去摸摸了。
皇帝这话一出,太子牟桑嘴角又抽了一下。
得了,他也别担心他父皇了。
万年老狐狸对上千年将妖,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地结实着,比末将结实,您就放一百个心罢。”刀藏锋弯腰拍了拍自己的膝盖,道。
这下,御书房里臣子们谁也不说话了,个个都老老实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盯着膝盖那点看,比看国色天香的美人还专心。
皇帝嘴边的笑淡了,冷眼看着他,淡道:“大将军这意思,朕就听不明白了。”
“哪能,您应该明白。”刀藏锋看他,“不也赏个椅子让末将坐坐?”
皇帝朝张顺德抬了下下巴。
张顺德苦着脸摆了张椅子过来,走时求饶地看了大将军一眼,让他悠着点来,别一刚回来就跟点了火的炮仗似的。
他不容易,可皇上也不容易啊。
这君臣俩就不能好好呆一天?哪怕是做给外人看呢,这也好啊,这对大将军不是也有好处?
“我跟您说点事。”刀藏锋一坐下,也不顾这御书房里有很多张耳朵,开始告起状来,从怅州堵他路的官员,告到不配合他调动的青州和益州官员,再到他回程时不作为的运河两岸的地方官员,他都告了一遍,其中牵消之广,大到他得罪了皇帝心腹左义明的亲儿子,小到还得罪了当中御史台参员的外孙,朝廷各大派系当中的官员他都挨个得罪了一轮,末了还跟皇帝说:“您要是不治,等着亡国吧。”
皇帝一听,当朝就笑了起来。
他笑得众大臣都觉得第一个亡的应该是眼前这胆大包天的彪骑大将军才是。
这厢刀府的彪骑大将军彪悍地在皇帝和诸大臣之前自找死路,那厢林大娘回了刀府,刀府却并未给她一个真正回到了自己的家的印象。
她一进家门还没见到二夫人,先回来几步的小丫就跟她来报,留守的丫鬟们有人出了事,有一个被二房的少夫人弄残了脸。
“说雪女勾引藏琥公子,琥少夫人说,没打死她,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二夫人想把这事瞒下来,想送走雪女,雪女装死,被花月送到了外面自家人里藏着才逃过一劫。这事花月说她可拿项上人头与家中小儿确保与雪女无关,是琥少夫人无中生有,她本意是想拿住您身边的人,打您库房的主意被识破了,这才拿了雪女出气。”小丫在她耳边轻轻说完,“您别急,先听听二夫人是怎么跟您说的吧。”
林大娘颔了下首,嘴角间本含着的那点浅笑往上一翘,变成了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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