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地应了声:“是。”
“再过二十天,是早早的周岁生日,二哥他们都会赶回来,为早早举行正式的少将军加印典礼,届时天下各方群雄,也都将有礼物到贺。”
我沉默了一下,道:“是。”
“早早的大名,小弟我已经拟好了几个,想在这次周岁加印礼上公告天下,还请大嫂定夺。”狐狸站起来,从长案上拿了一张纸,用双手捧着,却不送到我面前,只放在距我数步远的案几上,又退回椅中坐下,引了引手:“大嫂,请您定夺。”
我觉狐狸今夜实在有些反常,看了他一眼,他却垂下了眼帘,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
我只得站起,到案几旁拿起那张纸,寒风自门窗处一阵阵鼓进来,将纸吹得哗哗响,纸上的名字象一团团浮云在我眼前飘浮。
我看了许久,将纸慢慢折起来,放入怀中,道:“名字都好,我一时定不了,容我再想想,可好?”
狐狸站了起来:“是,大嫂。”
我觉得似还有话要对他说,可张了张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正犹豫间,狐狸已施了一礼,低声道:“大嫂,夜已晚,您早些回去歇着吧。”
我只得回礼,道:“六叔也请早点歇着。”
“是。”
狐狸将我送到院门口,我走出很远,下意识回了下头,院门还是敞开着的,风雪中我恍惚了一下,以为他还站在门边,定睛再看,唯有一团团的雪,在空中飞舞。
这夜,我和衣躺在床上呆,直到窗户透着些极微淡的白光才迷迷糊糊合眼,睡得正沉时,被瑶瑶的大呼小叫吵醒,这才惊觉睡过了头。等我们气喘吁吁赶到西厅,狐狸正握着根竹条站在廊下,脸色寒得象空中阴霾的乌云。
瑶瑶看着狐狸手中的竹条,嘴巴一扁,急得快哭出来了,我心中愧疚,忙走到狐狸面前,道:“是我睡过了头,没有来得及叫醒瑶瑶,六叔就责罚我吧。”
狐狸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将竹条在手心里慢慢顿着,缓缓道:“有错就得罚,不过小弟也不好责打大嫂,今天就劳烦大嫂多跳一千下吧。”
我咬咬牙,道:“是。”
瑶瑶吐了吐舌头,等狐狸回到房中,她才凑到我耳边,轻声道:“婶婶,叔叔今天可真狠,加跳一千下!”
狐狸在屋内咳了一声,吓得我们也顾不了满坑的雪,齐齐跳入坑中。
天寒地冻,土坑湿滑,本就比平时要难跳一些,跳至两千来下,我已感支撑不住,可狐狸不时踱出来,我看到他的脸色,只得咬牙坚持。
瑶瑶跳完后一溜烟地跑了,我还在气如粗牛地跳着。好不容易跳完最后一下,终于支持不住,趴倒在雪地之中。
积雪刺得我面颊生疼,我却眼前一阵迷糊,没有一丝力气撑起身子,反而因为唇干舌燥,还下意识地啃了一口雪。正模糊时,一股大力拎住我后颈的衣衫,将我猛地提了起来。
我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已被这股大力揪进屋中,丢在榻上,呼声响起,一床厚厚的锦被将我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盖住。
等我的手不那么僵麻,微微颤抖着掀开被子,屋内已不见了狐狸的身影。
我觉得狐狸从昨日起心情就似乎十分不好,便吩咐众人,这日没事尽量少去触六将军的霉头,可等到吃晚饭的时候,我正将早早抱在怀中喂他吃蒸蛋,狐狸笑眯眯地进来了。
早早看见狐狸,挥舞着双手要他抱,狐狸笑着接过,早早身子一歪,小脸蛋便挨在狐狸右脸上,可他刚吃了一嘴的蛋糊,于是,狐狸脸上也黄黄一片。
我忍着笑,要抱回早早,狐狸忙道:“不用。”他也不擦脸上的蛋渍,只凝望着早早,道:“大嫂,这回有件事情,可对不住早早。”
“怎么了?”
狐狸在桌边坐下,犹豫片刻,道:“今天,江文略来过了。”
我只得装出吃惊的样子,放下汤匙,道:“他又来做什么?”
“他来约我们出兵,联合攻打漫天王。”狐狸低头看向早早,低声道:“经过商议,我们计划这个月的十五联合出兵,所以,早早的周岁加印典礼,只能往后推一推了。”
我慢慢放下碗,淡淡道:“那就等打完漫天王,再给早早补过生日吧。”
大军是在十四这日深夜开拔离城的。按照约定,卫家军将于十八日抵达柳河口,攻下柳河口后,与自东南方向攻来的永嘉军会合,再向漫天王的主力动最后一战。
此时卫家军已扩充至两万人马,粮草辎重早于前段时日悄悄先行。二四五将军和老七都赶回了将军府,狐狸留了两千人在洛郡,交由黎朔指挥,保护我和早早,其余人马乘着黑夜,悄然出城。
他们去后,整个洛郡都显得十分冷清,虽然这段时间没有下雪,天却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我在将军府坐立难安地等了五日,这日清晨,等来了不知从墙外何处射来的一支箭。
白羽雕翎,带着一纸白笺,笺上五个大字:
往小江口。
我将纸笺在手心中慢慢揉成一团,再仰头看了看青白冷素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黎朔没有多问,点齐人马,我留了数百名年纪较小的少年和比</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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