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田村长走了之后,几个人一同随着宋林涛进了屋,田喜妹忙着沏茶倒水,宋林涛进里屋搬出几只折叠椅,让客人们坐下。大家都客气地接过茶水,强子也请夫妻俩都坐下,然后便抓紧时间办正事儿,说道“我们是北中市公安局经济调查科的警员,今天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调查吕仲连的事情,希望你们老两位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夫妻俩听到吕仲连的名字,浑身一震,陈天民看在眼里,知道四哥的判断八九不离十,宋林涛用颤抖的声音,小心异异地问道“吕仲连出事啦”?
强子顾作矜持,点了点头说“他因为一些经济问题,正在接受调查”,宋林涛的眼中闪过一丝悲衰,轻叹了一口气。
强子说道“下面我问您二位一些问题,您知道什么说什么,别有顾虑,也别隐瞒,因为事已至此,想瞒也瞒不住了,你们明白吗”?夫妻俩都点了点头,算是回答。而此时,身后的两个兄弟早已经打开了摄像机和录音机,陈天民也拿出一个笔记本来,装模做样地做笔录工作。
强子也拿出一个本子,上面记着准备好的所有问题,他看了一下,然后才开始问道“宋老伯,您是什么时候认识吕仲连的”?宋林涛抿着嘴唇想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个说来话就长了,要从刚解放那年说起,那时候,仲连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是从不同的部队转业下来的,都被分配在奉贤县武装部工作,他父亲是部长,我父亲是副部长,因为生活在同一个大院里,我们俩从小就非常要好,从小学到中学,一直到十六岁那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我父亲因为一些历史问题被查出来,当时就被撒了职,而且被下放到农村,噢,就是这个村子,后来没多久就病死了,一开始仲连还常来找我玩儿,离得不算太远麻,可是后来他就参军了,在部队干了三十多年,一直做到了军政委,这中间就是来过几封信,人呢一次也没来过…直到零三年,那时候他早就转业了,说是在什么房地产公司当经理么?有一天突然回来了,说是看看我,当时很是高兴,这么老的朋友见了面,哪有不高兴的?一共在家住了两天,第三天就走了,也就是这些,他一个大干部,能来看看我就很好了,还能说什么呢”?
强子和陈天民交换了一下眼神,对方这种态度是他们早已预料到的,强子严肃地说道“宋老伯,我刚才已经说了,这件事情已然至此,您就是想瞒也瞒不住,您想一想,在北中市有谁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如果不经过周密的调查,我们怎么能找到这里来呢”?宋氏夫妇俩都低着头不说话,强子又说道“我再点您一句,吕仲连利用你们多年的友情,把宋婕、宋丽姐妹俩骗到北中市去替他的贪污行为打掩护,而且你们之间还定下了秘密协议,这些都是犯法的行为,将来都是要判重刑的,别说你们没有跟他挣什么大钱,就是挣下一座金山,回头一家人都去蹲十几二十年监狱,还有什么意义呢?宋婕和宋丽刚二十多岁,你们想断送她俩的一生吗”?
这些话非常有劲儿,说得田喜妹不住地流泪,宋林涛也是眼圈湿润,只是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出来。强子又接着说“目前来说你们都算同案犯,他是贪污,你们是销赃,如果你们不想争取主动,即不自首,也不作证,那么将来你们一家四口,每个人的罪都是十年以上,你们不为自已考虑,难道也不管两个女儿了吗”?
田喜妹再也忍不住了,大声地冲丈夫说道“你就别瞒着啦!我早就说这个事儿不稳妥,到底还是出事了吧?快点跟公安同志说了吧”!宋林涛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他用手背抹了一把,问道“我要是都说出来,一家人都不判刑了吗”?强子道“那要看你们的态度,其实我们今天的任务只是做调查,没有必要向你们讲得太多,不过我看你们确实不像是什么坏人,充其量也就是受了别人的挑唆而矣”…田喜妹忙不迭地点头“就是啊就是啊”,
强子继续说道“所以我今天就多说几句,你们要想免于刑事处罚,那就必须要争取主动,不但要在这里把事情说清楚,而且还要到北中市反贪局去主动自首,反贪局如果要求你们出庭作证的话,你们干万不能拒绝,而且还要告诉两个女儿也这么做,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摆脱同案的罪名,争取得到宽大处理”。
宋林涛深知对方说得都对,但是他想起与吕仲连的老交情,知道自已一吐口,等于就把他送上了绝路,故而十分为难。
强子见他如此犹豫,咬了咬呀,又递上几句更厉害的话“现在吕仲连已经被隔离审查,他贪污的款项多达上亿元,就是毛主席再生也救不了他的命,你们何苦为了这样一个不可救药之人,白白地搭上一家四口人的自由呢”?
田喜妹又一次哭着对丈夫说“你还犹豫个啥呀?到了这步田地,你能救得了他呀”?宋林涛的防线终于垮了,他流着泪说道“算了,我都告诉你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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