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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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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二十一章

楚明劝周奇和杨敏先尝一尝,二人各夹了一小块肉放到嘴里慢慢地嚼,先不说香不香,单是那一股酥而不烂的绵软劲儿就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再说那味道,在飞禽那特有的鲜香之中,包裹着一层一层的滋味,先是甜、咸,跟着就涌出一股适中的辣味儿,然后就是一种酱香,也不知道是什么酱?但是很奇特,能把鹅肉的本质充奋地释放出来,另外,用的红油不知是怎么配的,不但漂亮,而且还有个特殊的功能,把原本比较粗糙的鹅肉浸制得异常滑嫩,让人感觉油而不腻、烂而不碎,口感竟然比鸡肉还要细腻,真令人叫绝。

周奇刚要夸赞,楚明伸手制止了他,劝道“你们再喝口汤尝一尝”?二人依言拿起面前的汤匙,刚要入盆去勺汤,胡玉洁道“我去把锅巴拿来”。周奇不解地问“怎么还有锅巴”?楚明道“当然啦,锅巴是‘东关老鹅汤’的必备品,它比鹅肉还要好吃”,说着胡玉洁已经端来了锅巴,一块一块的像薄薄的饼,黄登登的盛在盘子里,胡玉洁将盘子放在二人的面前,说道“在碗里盛一点汤,然后把锅巴掰一掰泡进去”,二人依言而行,而楚明则为女儿和自己都泡了一点儿。

正如楚明所说,经泡制过的锅巴,味道的确比鹅肉还要浓烈,而且因为泡的时间不长,还保留着酥、脆的口感,在清脆的响声中夹杂着四溢的汤汁,真是美味至极。

“太地道了”!周奇用一句纯北方话来形容这道南方佳肴。赞美是发自内心的,本来他还想多夸赞几句,毕竟大嫂忙了半天了,但是那奇妙的口感和浓烈的鲜香引诱着他停不了口,索性就先解解谗再说。

杨敏虽然很矜持,但是也被异常的鲜香所吸引,津津有味地吃着,小宁宁看着他们吃得如此香甜,也不觉勾起了食欲,大声叫着让妈妈给她泡锅巴吃,而楚明似乎也顾不上女儿了,低下头一阵猛嚼。

一阵狼吞虎咽之后,周奇猛地发现胡玉洁母女俩都在盯着自己,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想找个话题掩饰一下,于是向楚明问道“主席,你还没告诉我这道菜是怎么创制出来的呢”?楚明也停下了筷子,一边擦嘴,一边咽下最后一口,然后说道“这就是八十年代的事,当时黄先生还是一个小厨师,他在家乡的道边上开了一家小饭馆儿,后来创制出了这道菜,引得四面八方的人都去吃,那个小饭馆儿整天都被挤得满满的,排队都排不上◇来他赚到了钱,就在含山县东关这个地方开了这家“望湖”酒楼,你知道吗?现在包括合肥在内的人都专门开车去吃,整个含山县的名气都被它带起来了,不得了啊”。

周奇点着头,杨敏问胡玉洁道“大嫂是专程去这个酒楼买的调料”?胡玉洁道“我就是含山县东关的人,我们家离这个酒楼很近的”,周奇道“原来如此,那主席也是含山县人吗”?胡玉洁道“他不是,他们家住在巢湖市区里”,周奇道“那不好,没有‘东关老鹅汤’吃”,胡玉洁和杨敏清笑。

楚明道“你除了吃就不知道别的,去过巢湖吗”?周奇摇了摇头,楚明接着说“那里被称做人间仙境,一点都不夸张,苏、皖一带流传着一句话,叫做‘千里江淮,巢湖最美’。你从巢湖市区往湖边一走,立刻就感觉到有一股仙气逼过来,这就叫‘云护仙坛’之境,你抬眼一望,那湖水无边无际,真正是‘气吞吴楚千帆落,影动星河五夜来’”。

周奇笑道“想不到主席还能出口成章”?湖玉洁说“不要提他的家乡,一提家乡他立刻就变成诗人了”,楚明道“‘景美诗意浓’麻,每次到了湖边,我都控制不住想吟诗”,周奇说“那这个作用可太大了,让那些爱好文学的人都去转上一圈儿”,楚明道“恐怕不是人人都有这个福气的,清朝有一位姓吴的诗人,到巢湖上乘船游湖时,留下过一句诗‘船追金浪去,帆回已成仙’。难道所有的人都能当神仙吗”?周奇道“那恳定不行,当神仙也是要资质认证的,慧根不够,去了也白去”。

小宁宁问道“那你能当神仙吗”?周奇回答“我恳定能,天资聪明,能文能武,而且还心地善良,助人为乐,所以我是最标准的神仙人选”。小宁宁又问“那我能当神仙吗”?周奇很认真地端祥了她一会儿,然后才说道“你也行,根骨没问题,就是年岁稍微小了一点儿,这样吧,你现在就拜我为师,以后我回来渡你”,楚明撇嘴道“你不要误人子弟好不好?宁宁是要当神仙,不是当神精”!!

周奇被说得公鸡大窝脖儿,胡玉洁母女俩和杨敏都笑得鸳鸣燕唱,而杨敏还一边笑一边在桌下用脚狠狠踩了周奇一下,疼得他直咧嘴。

说笑之后,胡玉洁又将有些发凉的鹅肉端去热了一下,回来后大家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匙箸大战。

离开楚明家之后,周奇照例将杨敏送到她家的小区门外,由于第二天是星期天,而且“泰戈公司”和“农业大学”两边都要等消息,度假村暂时没什么事儿,所以周奇就告诉杨敏,两个人都在家歇一天,而且星期一也不用着急,自己要先去公司汇报,完了再通知她一块儿走。

星期一上班之后,周奇拉上楚明直接去见程总,楚明说张副总也回来了,问要不要拉上他,周奇说要,因为去农大签合同的事儿是少不了他的。

张副总今天的事儿特别多,但是架不住楚明和周奇二人同时请求,另外他也知道程总对此事非常上心,所以就把别的事儿都先撂下,随着二人来到了程总办公室。

还是内部的这四个人,所以大家也不用绕弯儿,周奇在将农大对度假村的考察情况描述了一遍之后,又重点提到了“泰戈”的人提出缺乏空场和训练馆的事情,然后便征求几位领导的高见。大家沉默了足有五分钟的时间,每个人都在宁思苦想,最后还是张副总先开了口“其实咱们现在只有一条路,就是在北边那片树林上打主意,因为咱不可能再从边上租一块地过来”。

“你真明白,人家踢都踢不走咱们,还租地”?程总不客气地说。

张总自嘲地笑了笑,不发表意见了。程总反过来问他“那片树林当初报的是什么林?是经济林还是绿化林”?张副总道“当初谁想这个了?就是临时占上那块地方,根本就没有报”。

程总道“那也没关系,你今天辛苦一趟,到他们县的林业局,把那片林子补报成经济林”,张副总问道“非得报吗?反正林业局的台帐上也没有记录,他们会知道吗”?程总道“咱们不能冒这个险,现在的树木保护政策本身就很严,再加上人家成心跟咱捣乱,到时候准有麻烦”。

周奇有些不解地问“这经济林就可以随便伐吗”?程总道“也不是随便伐,经济林的生长周期是七年,够七年才可以伐,咱们那片树林是九八年种的,到现在正好七年”。张副总道“真是老天爷都在帮咱们,把树一伐,那块地方建运动场地正合适”。

周奇在这个项目上了解的比张副总要深一点儿,所以考虑得就更全面一些,问道“可是那片树林是以后农研基地的一部分,要是没有了,咱就达不到百分之五十的有效使用面积了”?程总道“相对来说,这个问题要好解决一些,比如说,咱们可以来个先发制人,等农业大学认可了这次的考察结果之后,咱就让他们先帮忙出具一下技术资质认证,同时咱再拿着与青石村的租地合同,让老张去房峰县国土局打招呼,就说我们要和农业大学合作,在这块地上搞一个农研基地,这个时候是不掺杂王有志他们的干扰因素的,只要咱们的申请符合政策,再加上适当的运作,估计领到一张用地通知书是不成问题的”。

“咱不是有一张用地通知书了吗?怎么还领”?张副总问道。

“短路了吧?那一张是发给山坡地的,一旦国土局来复查,发现这块地与山坡地不挨着,马上就会把那张废掉的,所以咱现在是针对这块地单领的一张”,

“那两块地分着领,国土局能同意吗”,

“没问题呀,两块地都有租赁合同,又都有技术资质认证,当然可以分着领,相比之下,过去只有一个荒山改造的用地通知书,而没有商业运营的用地通知书,所以温泉度假村根本就是在黑着干,能不怕国土局审查吗”。

张副总点点头,说道“对,是这样的,那领完这张通知书以后,咱们就可以找王有志他们摊牌了吧”,程总道“对呀,让他们放弃以前的想法,因为国土局这一招巳经使不出来了,他们还能怎么办?向法院申请解除合同?对不起,这可不是他们一相情愿的事情,咱没有违反政策的地方,即便有些条款履行不利,法院最多就是判一个限期整改,那就不会伤筋动骨了”。

屋里的三个人都点头称是,认为程总分析得有理有据。

第一卷第二十二章

张副总有点儿解气似的说“国土局和法院两条路都堵死了,看他们还有什么招儿?而且我老觉得,他们在“大龙公司”那两块地皮上不清不楚,咱一直没跟他们真的叫劲,如果他们现在老是没完没了的话,那咱就破锅对破锣,看谁敲的更响”!

程总没接茬儿,显然这种赌气的工作方式不符合他的性格。楚明问周奇道“这个伐树的方案恐怕需要一些时间,‘泰戈’那边能等吗”?周奇道“没问题,他们现在还没有呈报到总部,咱尽快地把这个方案通知他们,然后让他们先内部讨论,通过后再呈报总部,这个过程至少也得两、三个月”,程总道“那挺好,给咱们也腾出了时间,现在看来,最紧迫的任务,第一是让农大出具资质认证,有了它才能让老张去县国土局运作那张用地通知书,第二是西区的改造工作,只有把它搞完,才能不怕国土局的审查,小周啊,农大那边什么时候能给回话”?周奇回答“今天是星期一,他们刚开始讨论,怎么也要到星期三、四吧”,程总又问“你的工程预案做出来了没有”?周奇答道“还没有,我打算下午回去开始弄”,程总道“那你就抓紧把预案做出来吧,人工、材料和时间都统计出来,这样咱们才能心里有数儿”,周奇点头答应。

接下来周奇又提出让张副总主持与农大的签约仪势,张副总儿开玩笑地说“我要知道有这么多事,就猫的海南不回来了”,程总说“谁信哪,上街买盐时间长点儿,你老婆还打电话往回叫哪”,张副总急道“那还不是你急着把我给叫到公司的吗?害得我老婆包饺子没盐用”,程总道“今天你有没有盐用我不管,反正一会儿你必须得跑一趟房峰县林业局,把经济林的手续给办下来”,张副总扭头对楚、周二人说道“你们说他黑不黑?群众生活一点儿都不关心,明儿我要是累死了,你们俩可得给我作证”,程总道“不用他俩做证,一会儿我就给你写悼词,保证把你的丰功伟绩都列出来,省得你老不放心”,张副总拧着眉毛问“干麻呀?我活出丧啊”?大家一齐笑起来。

从程总办公室出来之后,周奇与楚明也分了手,他立即给许经理打了电话,把伐树建运动场的方案告诉他,许经理听后很高兴,表示马上就向英方专家反应此事,并争取尽快提交到英国总部去。

与周奇他们开会的同一时间,王有志也与胡村长和郑主任一起在青石村经联社的主任办公室里见了面,本来,王有志是为了村里停电的事儿找胡村长的,因为他不愿意在村委会里说话,嫌那里人多嘴杂,所以每次都把胡村长给拎到这里来。

一进屋儿,王有志就气哼哼地质问胡村长“你知道停这一天一宿的电,我那个厂子里都乱成什么样儿了吗”?胡村长陪着笑脸说“你也别兴师问罪的了,我从县上找来的专家,正在变电站那儿抢修,他们说头中午准修好”。王有志气还没消,依然发着唠“早跟你们说注意点儿,平时多检查检查,哪儿至于就出这么大毛病啊”?胡村长一脸的委屈,说道“平时不是不上心,你那路线是专门派人保养的,可谁知这次是总变压器出了毛病,没办法”,王有志半真半假地说“我不管啊,要是再来不了电,你就派人用手给我挤奶去,反正不能把牛给憋死”,胡村长笑着说“你放心吧,中午再来不了电,我亲自带人上阵”。王有志道“就你那两下子,我也不是说,让你挤你也不会”,胡村长“嘿嘿”地笑,其实他心里也对王有志这种拔扈的态度很反感,但是惹不起人家怎么办?想了一下,决定换个话题来调节一下不太和谐的气氛,于是问王有志道

“你说这个度假村是怎么回事儿,就算他们想把两个孩子送过来镀镀金,需要耽误几个月,但如果定了准谱儿的话,就应当跟咱们正式地交个底,好让咱们开始办敬老院的准备工作呀?这样等几个月之后正好能衔接上,可是现在他们黑不提白不提,是不是有些反常啊”?

一番话果然把王有志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他皱着眉头说“我也老感觉不太对劲儿,这个老程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啊”?郑主任道“我看只能说明他们还是不想把度假村转给咱”,王有志邪眼望着他问道“你有什么根据”?郑主任道“根据目前倒没有,不过我琢磨着,假如他们真的不想给咱的话,那么原因只有一个,就是英国的那个什么爬山公司给的租金挺高,让老程舍不得放弃,所以老想私下绕过咱们,跟他们合作”,胡村长说“咱应该想办法了解一下儿,看他们私下还有没有联系”?郑主任道“可咱们不认识那个英国公司,怎么找他们呢”?王有志道“这倒好办,查,说不定能找到”,他说完就掏出手机,真的拨通了查询台的电话,首先他询问市登山协会的电话,通上话以后,他向那里的工作人员打听“泰戈”俱乐部的电话,那人说听说过这个名字,但具体的情况不了解,不过给了他一个外联部的电话,说他们一定知道,于是王有志又给外联部打电话,最后终于达到了目的。

当王有志用颤抖的手拨通了“泰戈俱乐部攀岩馆”的电话时,对方的人正是许经理,王有志假借“鸿业公司”办公室主任的名义,询问许经理见没见到周奇,许经理毫无防备,便直言相告周奇刚来过一个电话,告知了准备伐树建运动场的方案,还说他本人对这个方案非常赞同,正准备去见英方经理哪。

挂断电话之后,王有志脸如死灰,胡、郑二人也不知说什么好,三个人就这样对望了好几分钟,最后还是由胡村长打破了沉寂“他们这是用的‘暗渡陈仓’之计呀”,王有志急道“我就不明白,‘暗渡陈仓’管什么用啊?就算他们合作成功了,明儿咱们把国土局的人拉来,不就强行拆除了吗?他们怎么不怕呀”?郑主任说道“原因不外乎有两个,第一,他们已经找到了对付国土局的办法,第二,他们只不过是在耍赖皮,先跟英国人联系着,如果咱们因为各种原因,最后不告他们了,那不就捡着了吗?如果妥不过去,那就再甩掉英国人也不迟,最多就是被英国人骂一句不讲信用呗”。

王有志望向胡村长,想听听他怎么说,胡村长道“如果是第二条也无所谓了,咱们单说第一条,他们能找到什么对付国土局的办法呢”?郑主任接口道“现在我已经想到了农业大学来租池子这件事情上,这会不会就是他们想的办法呢”?胡村长突然醒悟地说道“对呀!农业大学租用池子和房子,说不定就能把这块地方变成一个农业生产方面的单位,那可就符合农耕土地的性质了”,王有志这时也醒悟过来了,他一拍脑门儿道“我说怎么这么巧啊?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跑出一个农业大学来?那怎么办?要不咱现在就去国土局告他们”?

“那可不行”,郑主任摇着手说道“去国土局是两败俱伤的办法,一旦被强行拆除,咱们也就什么都没了,而且现在只是咱自己瞎猜,到底是不是咱也不敢保,就说吕芳来度假村当副经理这件事儿,那是老吕安排的,他还能蒙咱们”?这一番话又让王有志犯了二乎,可不是吗?老吕比猴都精,如果这里真有事儿的话,他还看不出来吗?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稳妥点儿好,于是说道

“这样吧,咱们也甭猜闷儿了,明天再去一趟‘鸿业公司’,当面听听姓程的怎么解释”?郑主任道“这样好,嘴勤不如腿勤,去看看就什么都知道了”,胡村长也说“就是,即便不是那么回事,咱也能顺便催一催他们”。

就这样,他们一至决定,明天一早儿出发,再上“鸿业公司”。

第一卷第二十三章

与许经理通话之后,周奇就跑到杨敏家的小区外接她回度假村,见面后,他看到杨敏神情萎顿,一副憔悴的样子,心里顿时一沉,猜想可能此事越来越麻烦了。

忍耐着走到离小区较远的一处墙根下,周奇才拉住杨敏寻问究竟,

“我把咱俩的事儿告诉何继伟了”,杨敏无力地靠在墙上,小声说道。

“啊?你告诉他啦”?周奇尽管做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很吃惊。

“不告诉怎么办?时间长了我非神精病不可”。

周奇望着楚楚可怜的杨敏,很是心疼,本来她是个泼辣、直爽的女孩儿,现在却让自己弄得神魂颠倒的,恳定是何继伟这小子不甘心,跟老膏药似的黏着不撒手,才让杨敏如此为难的。

“是不是他不同意分手啊”?周奇轻声问。杨敏叹了口气才回答说“岂止是不同意呀?他说这几天他让家里给买了一套楼房,准备结婚用”。

周奇大吃一惊,怎么都到这种地步了?结结巴巴地问“这…这事儿你以前知道吗”?杨敏摇了摇头。

“那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不事先跟你商量一下呢”?

“他这人就是这样儿,干什么都特冲动”!

杨敏生气地捶了下墙,周奇也烦燥地直揪头发,这买房可不是件小事儿,如果此时杨敏马上跟他分手,这小子怎么跟家人交待?脸皮薄点儿还不得自杀去?真够为难的。

“那最后是什么结果呀”?

“我们俩大吵大闹的,最后我真怕他想不开再出点儿事儿,就不敢再强求了,只是说双方都考虑考虑再说吧”。

周奇点头,认为也只能这样了,于是他开始劝慰杨敏,让她不要着急,回去好好想想办法再说,之后二人才去赶公共汽车。

回到度假村之后,两人意外地发现一号楼下面停着两部车,一部是吕芳那辆“大众cc”,另一部则是她丈夫的“城市猎人”。

“奇怪,威伟长来干什么”?

“不知道,也许来玩儿吧”?

两人猜不出个所以然,便不知不觉地上到四楼。

“去我屋里吧,帮我整理一下写预案的资料”,周奇请求道。但是杨敏却摇了摇头说“我现在脑子太乱,什么也干不了,想自己静一静”。周奇没辙,只得同意,楼梯是设在中间位置,于是二人各分左右,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因为写工程预案要用到很多考察时现场测量的数据,但是当时的考察现场太乱,记录得过于了草,所以有几个地方必须得再回现场测一下,于是,周奇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盒尺,又带好了记录本,便出了门。

他的办公室是在筒道的最里面,当路过吕芳的办公室时,忽然从里面传出了吵架声,是一男一女,显然是吕芳两口子,只听吕芳大着嗓门质问“什么?你还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威伟长也不示弱“那怎么啦?我都快三十了,不能没有后代”,吕芳显然气得要死“威伟长你要反天吧?养野女人还不算还想让她生孩子,我跟你离婚”!没想到威伟长一点儿不害怕“别老拿离婚吓唬人,谁怕谁呀?我告诉你,离婚行,不过你们家的财产得有我一半儿”!

周奇听到这些很是好奇,不由自主地又向门口凑了凑,津津有味儿地欣赏着免费的喜剧片儿。

“凭什么有你一半儿?那都是我爸挣的”,吕芳的嗓门儿越来越高。

“也是利用我们咨询公司挣的,他这叫贪污公款,还拿他当什么好东西”,威伟长不管不顾地解着气。

“你怎么一点儿良心都没有?他为谁呀,还不是为咱们”?

“拉倒吧,还为咱们,给那姓宋的姐妹俩又买别墅又办工厂,没四、五千万都下不来,还有钱给咱们吗”?

“那服装厂有我40%的股份”,

“你们家都缺心眼吧?那是让俩野鸡给耍啦!到现在你拿到过一分钱吗”?

“那也比你强,自打咨询公司关了以后,你除了喝酒赌钱就是玩儿女人,干过一点儿正事儿没有”?

“那你都管不着,我花我自己挣的钱”,

“你挣的?离开我爸你挣一个试试,不自量力”!

“他也是靠那点儿权力,你以为他真有多大本事”?

“你这种人最讨厌,屁都不会还看不起人,从骨子里就没有一点儿出息,我怎么会嫁给你这个……唉,你干麻去”?

“我走了,不爱听你费话”。

周奇意识到他要出来,但是一时不知该躲到哪里,情急之下,抬腿向楼梯的方向猛跑了几步,然后突然停下,装做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与此同时,威伟长已经拉门出来了,他一眼看到不远处的周奇,马上感觉到不太对劲儿,怎么这么巧,自己一开门,那个人刚好路过?而且屋里吵架的声音这么大,他路过门口不可能听不到,怎么能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呢?一看就是装出来的。

“站住”!威伟长一声断喝,他刚受了老婆半天数落,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更关键的是,刚才吵架时带出很多,被人听到可能会坏大事,所以觉得脑怒异常。

周奇被吓得一哆嗦,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蹿过来的威伟长。

“你是谁?是不是偷听我们说话了”?威伟长狂怒之下,直接了当地问。

“我…我没偷听,我…我是去测量数据,路过这儿…”,周奇也是十分尴尬,不知所措,但这样一来,更增加了威伟长的疑心。

“装什么装?没偷听你慌什么”?

这时吕芳也跑出来,她更害怕那些秘密被人听到,慌忙问丈夫“他真偷听啦”?

“偷听什么啦?我要下楼,正好路过这儿,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周奇急着解释。

“你还敢嘴硬”!威伟长邪火攻心,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得周起星乱冒,反应过来之后大叫道“威伟长,你凭什么打人”?!

“今天老子打死你”!威伟长伸双手楸住周奇的衣领,将他搡到墙根儿,然后用力往墙上撞,吕芳此刻又急又气,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如果周奇听到了秘密该怎么办?因此一时忘了上前阻止丈夫的暴行。

“威伟长…你打死我吧…这里是工作场所,我要报警”!周奇拚命反抗,但是身高和力气差得太远,只有被蹂躏的份儿。

“我让你报,我让你报”!威伟长不受控制地发着疯。

这时杨敏来到近前,扯住威伟长的胳膊叫道“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呀”!她刚才听到了周奇的吵架声,所以赶紧往这边跑。但此时威伟长正是狂怒的时候,他一回手,用力打在杨敏的脸上,顿时肿起老高,人也倒退出好几步,坐倒在地。

周奇一见杨敏被打,心中又急又气,想扑到威伟长身上去撕打一番,但苦于身体被按在墙上动不了,正要张嘴去咬抓住自己胸口的那只手时,忽然看见一个人影从楼梯冲上来,并飞快地扑向威伟长,之后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周奇得以解脱出来,这才看清来的原来是何继伟,心里马上明白了,这小子一定是昨天听杨敏提到已经另有所爱,心里难以接受,今天连班都没心思上,跑过来求情,但正赶上杨敏被人家打。

何继伟的身高和体重与威伟长差不多,二人相斗势均力敌,而且都是火冒三丈,所以手下毫不留情,全力撕打在一起。

旁边的两个女人都是大呼小叫地让他们住手,但二人根本听不进去,三翻两滚,便来到楼梯口上,二人都是一个心思,想将对方从楼梯掀下去,但因为揪缠的很紧,结果双方搂抱着一同滚了下去。

在楼梯捌角处,安置着一套消防器材,一只红色的铁柜子盛放着灭火器,二人滚落时,何继伟在下面,头的后部正好撞在铁柜的角上,顿时血流如注,人也昏死过去。

威伟长当时也吓傻了,呆呆地望着躺在血泊中的何继伟,两个女人冲下来,更是又哭又叫地不知所措,还是周奇喊道“先止血,然后赶紧送医院吧”,

“对对,先止血”,吕芳尖声叫着。

“可拿什么止啊”?杨敏巳经慌了神。

周奇脱下自己的运动上衣扔在地上,用一只脚踩住衣服,同时用双手攥住一只袖子,用力向上一扯,便从根上扯下来,然后迅速并用力地将袖子缠裹在何继伟的头上,这才命令呆若木鸡的威伟长“快抬到你车上送医院去”!

威伟长也醒过神来,赶紧与周奇一起抬着伤者下楼,送到“城市猎人”上,同时让周奇和杨敏也都上了车,因为地儿小挤不下,吕芳只好开上她的“大众cc”,大家一同向镇上奔去。

第一卷第二十四章

镇医院规能小,凭人工检查,他们断定颅骨已经骨折,但不知是否损伤到大脑,正在此时,何继伟醒了过来,虽然表情痛苦,但神智还算清醒,因此医生判断应该问题不太大,在做了一些止血处理后,便派救护车送往县医院。

在路上,周奇和杨敏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这时他们才发现,吕芳两口子没有跟来,他们一定是看到伤者并没有生命危险,便不屑于再继续帮忙了。

“什么人性他们是”?杨敏气愤难当地咒骂着。

“两条疯狗,连狗性都没有,哪来的人性”!周奇被威伟长暴打,更是很他们入骨。两个人一边骂一边轮流地用手轻托着何继伟的头,因为他的伤在后脑上,这么做是防止因路上颠波而触动伤口。

在县医院经过一系列脑部检查,最终珍断脑功能未受到损伤,只是因震荡巨烈引发局部血肿及炎症,同时颅骨呈小面积凹陷性骨折,需要静养一些时日,但住院时间不需太长,幸亏周奇刚从帐号上支取了五千元现款,正好用来交了住院押金。

“你说要不要通知他爸一声”?在病房外面,杨敏小声地与周奇商量。

“当然要了,这个伤又不是马上能好的,不通知他们会埋怨你,另外还要替他请个假,我想半个月之内是上不了班了”,

“这是最麻烦的,现在售楼处忙得要死,他又和白总监刚闹完别扭,这么长时间不上班组长还不丢了”?

“不是让他跟人家道歉了吗”?

“他轴着哪,谁说都不听”,

“这不是有毛病吗?拿自己的前途赌气”,

“要不就说哪,他本来就没学历,丢了这个组长以后再也甭想提职了”,

周奇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让楚明再给白总监打个招呼,让他先找个人代理几天组长,你不是说何继伟他爸是白总监表哥吗?赶紧打电话让他去看看人家,好好说说,两下一块儿使劲儿兴许能行”,杨敏佩服而又爱怜地望了他一眼,掏出手机打电话去了。

回到度假村时,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因为何继伟的父母接到电话后马上就往这边赶,周奇不愿与他们见面,所以就先走了一步,他去男宿舍找到两名年青的小保安,吩咐他们这几天的晚上轮流去医院陪护一下病人,至于园子里,眼下还没什么事,保安工作停几天也无所谓。

之后他便接着去西区测量那些数椐,程总让他明天就把预案报富上去,所以今天只能开会儿夜车了。

晚上12点多杨敏才回来,何继伟的父母有车,他们先将杨敏送回园子里,然后再赶回市区去。

杨敏看到周奇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便上楼来找他,这让周奇兴奋不已,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能和心爱的人见面,心中会产生很多奇特的遐想,所以他把门关好之后,情不自禁地想去搂抱杨敏,但是手上却被狠狠地打了两下。

“你还有心思胡闹,我问你,到底为什么跟人家打架”?!杨敏厉声责问。而周奇不敢说出真相,一个堂堂的经理,因为在门外听贼话而被人家打,也太无聊了,所以吭哧了半天,还是把白天对吕芳两口子说的理由又重复了一遍。

杨敏倒没有对此深究,但是却极气愤地说道“你知不知道,这场架把我的计划都给打没了”?

“啊?有这么严重吗”?

“当然有了,我们本来就有两年多的感情,今天他又是为我跟人家打架,现在受伤躺在那里,你让我还怎么提出离开他”?

“……”

周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杨敏则继续说道

“刚才我妈也给我打电话,说我要再敢离开何继伟,她以后就不认我了”,

“这么喜欢何继伟”?

“当然啦,何继伟特会来事儿,这几年家里的活儿都是他干,我妈我爸现在把他当亲儿子一样”。

周奇直皱眉头,这样一个“五好男人”让自己怎么对付啊?情急之下只好强词夺理“你们都上当了,他这叫‘感情投资’,玩儿的是攻心之计,不是吹的,这种计策我玩儿的比他可好”,

“玩儿个屁呀,你当做买卖哪?跟我妈我爸也斗心眼儿”?

“谁斗心眼儿了?我是说我也去你家当儿子,实打实,绝对比亲儿子还亲”,

“我家要那么多儿子干麻”?

“儿子还嫌多?中国人讲究多子多孙多福气”,

“胡搅蛮缠,我家就一个女儿,接受了他再接受你,不等着打架吗”?

“干麻打架呀?可以让老头儿出个迷语,我俩谁猜中谁留下”,

杨敏狠狠地捶了他一拳,骂道“滚我远点儿,除了气人你就不会别的”!说完一把推开他,转身走向大门。周奇则紧跟在后面说“我就是打个比喻,不同意咱们再商量”,

“你自己商量吧,我可不跟你犯病”,杨敏说着已经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周奇连摇头带叹气,但却无可奈何,站在那里出了半天神才收回思路,决定先把预案写出来,不管怎么说还是工作重要,没有事业和前途一切都谈不上。

第二天一大早儿,王有志等三个人便赶到了“鸿业公司”,程总也是刚刚上班,还没来的及出去,而楚明正在为他的茶杯里倒水,听到敲门声,过去打开一看,很是惊讶,但又不能不让进来,搞得程总也很无奈。

三个人可不管程总他们是什么表情,进屋后不客气地各自坐在了沙发上,其实他们是诚心抓住早晨这个空当来的,现在果然堵住了程总,于是双方假客气了一番,很快便进入了正题。

首先还是由郑主任充当开路先锋“程总,上次我们来聊了几句转让的事儿,想必您考虑的也差不多了,只是您的工作太忙,也没时间上我们那个小地方坐一坐,这不,今儿我们正好进诚来办点事儿,就顺路过来打听打听,也省得您跑路了”。

程总只好陪着笑脸道“谢谢、谢谢,大家都不是外人,到哪儿都一样”,王有志可不想再绕弯子,他直截了当地问道“程总,那这个事儿现在是个什么结果呀?时间可不短啦”,程总道“这个事儿我跟老吕商量过,有两个年青人缺乏工作经验,需要煅练一下,可能要耽误个三、四个月的时间,老吕没跟你们打招呼吗”?王有志说道“这个事我们倒是知道,要照您这么说,那三、四个月之后,度假村就能百分之百地转让给我们,是吗”?

这话还真让程总不好回答,本来就是应负局面的事儿,现在突然被亮在桌面儿上,继续含糊其词吧,看样子今天不好过这一关,可是瞪着眼说瞎话吧,程总又做不出来,即然两头儿的话都不能说,那就只好拿出国企的惯用法宝踢皮球,而且要把这个球踢得越远越好,让他们一时半会儿的拣不回来,想到此,说道“如果从我和老吕的态度来讲,这个事基本上就敲定了,可是不瞒各位说,现在集团懂事长刘总已经过问了此事,所以最后的板还得由他来拍”。

王有志听着这话,实在有点儿山高路远的意思,明摆着就是在推委,于是讪笑着问道“不会吧程总?度假村是个小小的闲置项目,能够得上让刘总过问吗”?程总不急不慌地说道“不是为了度假村,你说的对,一个小小的度假村的确够不上由刘总来亲自过问的,这里边不是牵扯到一个孩子吗?他是刘总亲自交给我,让我帮着带一带,别的项目都运转正常,如果随便弄个学生娃进去,搞乱了怎么办?另外他的履历也不够,所以我就把他暂时安排到度假村去过渡一下,当时我一再让老吕向你们解释清楚,免得中间引起什么误会,是不是老吕工作太忙了,没有太重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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