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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鲁妙子不知为何如此叹息，突然问道：“小子，你觉得秀珣的才貌如何？”

令东来回答得很是老实：“国色天香，世间无双……”

令东来这一席话不是恭维，是真心的。商秀珣的美丽已经达到无庸置疑的地步，即使是令东来梦中女神程青，在相貌和身材至多与商秀珣不相伯仲罢了。

不过商秀珣的美与程青的美数是不同的美丽。如果是程青的美丽是那种令人心动，无法忘怀的暧昧，那么商秀珣的美丽则是那种纯真的感动。

纯真，不一定要像邻家小女孩那般楚楚动人，也不用像妻子般体贴入微，可以是性格倔强的坚强女子，也可以是说话毫无顾忌的直性女子。而商秀珣恰恰好就是那种性格倔强，不轻易服输，却活在一个没有人夸奖她美丽的特殊世界的倾城绝色。

不得不说，商秀珣生存在这样的环境是她的悲哀。

鲁妙子突然提起商秀珣自然是有原因，可是他不想太过直接，问：“令公子的诗才当世无双，老夫自愧不如，但不知令公子在乐器方面可有相同的造诣？”

这个世界，琴棋书画乃是必修的课程，若是一个才子只会诗词歌赋，那就很难入得了大流，只能不断徘徊着所谓的顶层世界之外。

令东来伸出自己比女人更加细腻，更加修长的双手来，答道：“虽然晚辈在琴棋书画方面不甚擅长，但至少还未达至不堪入耳的境地。”

说到这里，令东来的心中不免涌起一股得意之情。若说烟、酒、茶可以调理一个人一时间的心境，那么琴棋书画就能陶冶一个人的性情。虽然琴棋书画不是刺客必修的项目，但令东来曾经为了完成一个任务，精心布局，苦修了三年多的古代琴艺，最终依靠武者的先天敏锐和双手的非凡灵犀，磨练出一手可以传授他人的琴艺来。

“无双……”

鲁妙子看到令东来的手，双眼炸出了一通灼热的光华，给出一个无上的评价。

对于鲁妙子这样的人物来说，令东来的双手天生就是才艺之手，简直是为修炼琴艺而定的天才之手。如果拥有这双手的人还学不会琴艺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一头无可救药的猪了。

令东来见鲁妙子早有准备，径自来到古筝前，凝望着窗外的晚霞，心神一动，双手不由自主地抚摩起筝弦来：

渔舟唱晚！

《渔舟唱晚》的曲名取自唐代诗人王勃在《滕王阁序》里：“渔舟唱晚，响穷彭蠡之滨”中的“渔舟唱晚”四个字，诗句形象地表现了古代的江南水乡在夕阳西下的晚景中，渔舟纷纷归航，江面歌声四起的动人画面。

飞马牧场地处江南冲积平原，此情此景，倒是恰倒好处。

可是筝曲到了最后，令东来的思绪无限扩展下去。他想到了在组织里磨练的那段痛苦的日子，又回忆起程青的一颦一笑，心伤神哀，筝曲也开始变为传统的客家筝曲“出水莲”。

这出水莲音调古朴，风格淡雅，表现了莲花“出污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高尚情。可是在令东来的演绎之下，却表现出一种旋律凄美，十分伤感的味道来。

演绎到最后，令东来仿佛又回到那周身都是电花和火焰的毁灭世界，再一次感受到程青临死前的无奈与绝望：

梁祝！

名动千古的凄美爱情故事，在令东来用心演绎之下，那个美丽、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用筝音慢慢地描绘出来。即使是将行就木的鲁妙子，也是被令东来这前所未有的神伤之曲所感动。

一曲弹罢，楼外已是淅淅沥沥，雨声成线。

只听令东来眼神迷惘，情不自禁地吟畅起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令东来所有的动作皆为意境所主导，忘乎所以。

可是令东来很快就恢复过神智，对鲁妙子拜别道：“罢了罢了，今日晚辈已经失态，暂请告辞……”

话完，令东来就飘然离去。

鲁妙子目送着令东来离去，没有半分阻止，叹息道：“此曲此诗，哎……原来他也是心伤之人，知己也……”

而在小楼外，商秀珣的双眼迷离，久久地看着令东来远去的身影，痴了。

…………

锵！

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长剑破胸而来，又快又疾，端是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