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吴涛一点也不奇怪,更没有丝毫着急。父亲就是这个性子,凡事未虑胜,先虑败,保守得有点过头。
刚才那一通账算的,张惠兰已经掠起袖子要开干了。一听到说风险,眼巴巴地看着自家老大,生怕他说‘有’字。
但吴涛和他们商量这个项目的目的,是为了把他们引上路,脱离从土里刨食的苦日子。而不是为了把他们忽悠上船,然后如履薄冰地挣钱。
所以他坚持有一说一。
“风险肯定是有!”
张惠兰不由埋怨,这孩子咋这么实诚呢。这样一来,你爸还能答应弄这个农家乐,那才怪呢。
然而吴涛不光说有,而且似有滔滔不绝的架势。
“最大的风险,就是这客流量的问题。一旦前期的广告也好、推广也罢,做得不到位,到时候没人来,一切都白瞎。”
“其次呢,是政策性风险,做餐饮的,卫生防疫检疫,经营许可证那一套。他们要是三天两头来查咱,这生意也是白做了。”
“这最后呢,就是些小问题了。比如说,乡里乡亲地来吃个霸王餐,或者赊账欠钱,都是麻烦。”
这一说,连干劲十足的张惠兰都犹豫了。
不料,抽完了一颗烟的吴炳华,把烟头一扔,用力踩灭道:“成,这个计划我看行!这次,你来当这个家。你说怎么弄,我们就怎么弄!我和你妈听你指挥!”
这下众人全都惊呆了,谁都没想到一向保守的吴炳华竟有如此闷不出溜的冲劲。
“你没听见啊,涛说有很多风险……”张惠兰提醒着。
吴炳华拿起筷子,夹了块鱼片道:“儿子他能把风险说得头头是道,他会没想法子解决吗?”
知子莫若父!这话倒不是给吴炳华脸上贴金,的确不假。
“涛,你真的有法子解决?”张惠兰不相信地追问。
吴涛笑着点了点头:“那我就当一回这个家!”
老爷子冲着孙子竖了个大拇指,一直顾着吃的小江和黑蛋,全都崇拜似的看着他。
“那咱这个计划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咱家这周围,修建一番,起码要像个葡萄庄园的样子,亭台楼榭,该有都要有。另外,这卫生条件也要跟上,不然城里人没法适应。”
吴炳华挥挥手,“这个我有数!”
父亲是很有才华的木匠,交给他,吴涛放一百二十个心。
“再有,妈,你的蚕室我要征用了,装潢一下,作为吃饭的大堂。”
“行,你拿去用。”张惠兰笑着挥挥筷子。
“等等!”吴炳华咂摸了一会,忽然回过味来,“这从里到外一倒饰,要花不少钱。你的预算是多少?”
“两万。”
“啊?”
“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