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蔡锷那叫一个气。

“我知道他去哪了。”李壮这时忽然想到。

“去哪了？”蔡锷忙问。

“将军跟我来便是。”说完李壮就在前面带路。路上碰到了王民，王民一见蔡锷气急败坏的样子自然知道出了事，但也没多问，急忙叫了一队卫兵跟着。

李壮和小凤仙在前面带路，一路到了小凤仙的家中，李壮判断的没错，王宝山的确来到了这里，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听到屋内传出王宝山撕心裂肺的声音，再十恶不赦，可那也是王宝山的亲儿子，而且已是中年的王宝山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儿子死了，王宝山内心的悲痛自然可想而知，但一行人正要闯进去，这时屋内忽然又响起了枪声。

听到枪声的时候李壮不禁一呆，寻思着这王宝山不会想不开，自杀了吧，但很快，他又听到了王宝山的咆哮声，只见王宝山愤怒地如同一头狮子一般，他对天花板开着枪，声音如狮子吼一样：“是哪个狗杂种杀了我儿子，我让他全家以命尝还。”

李壮如此一听，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心想：“居然骂我狗杂种，小样，你也休想拿我全家吆喝我，我家里就只有一个老爹了，现在还在21世纪呢，你有能耐也穿越一把。”

但正当李壮一愣的时候，蔡锷已经带着他的卫兵冲了进去。

当蔡锷见到王宝山的时候，王宝山早已哭成了泪人，白发人送黑发人，悲痛可想而知，于是一瞬间看到王宝山如此悲伤的样子，蔡锷刚才的怒火又一下子消掉了大半，是啊，要说这王宝山一直死心塌地地追随自己这么多年，可谓是鞠躬尽瘁，实乃忠义之士，且论辈分，王宝山永远是大哥的，这无形之中更领蔡锷敬重了几分，但正是因为这样的敬重，才会产生溺爱，以至对其之子时常望开一面，别说这桂林城了，就是整个广西有什么事能逃脱的了蔡锷的发眼，只是一直睁着眼闭着眼罢了，可正是这样的放纵才铸成了今日的后果。

因此想到这，蔡锷便万分觉得自惭起来。

且说王宝山见到蔡锷的时候，哭声嘎然而止，先是一愣，接着悲痛再次卷入脑袋，于是他一下冲进了蔡锷怀里再次大哭起来，李壮和小凤仙紧随其后，一见到这样的情形李壮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心里也是后悔都怪自己下手太重，可当人失去理智后是什么都会发生的，王麻子虽然该死，但也要法律去惩治他，自己虽然是行使正义，但也没有剥夺别人生命的权利，如果在21世纪，那自己至少也是个死缓了。

王宝山伏在蔡锷肩头哭了一阵后，蔡锷这时心也彻底软掉了，只是拍着王宝山的肩膀说：“宝山大哥——”一听蔡锷这么一说，王宝山却仿佛受大了巨大的刺激一般，他忽然停住不哭了，两眼眼睛却发出万分仇恨的冰冷目光出来。

“我一定要亲手宰了杀了我儿子的凶手！”王宝山咬牙切齿地说。

李壮如此一听，身子不禁打了一个颤。

只听的蔡锷又说：“宝山大哥，我蔡锷一直净重你才称你为大哥，但我要说的是，即使你儿子死了，你也不能再追究。”

“什么！”王宝山显然不敢相信蔡锷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于是再次大喊了出来：“这绝对不可能，我王宝山就这么一个独子，如今这分明是让我断子决孙，我王宝山决不能轻易放过他，一定要一命偿一命！”

“那好吧。”这时蔡锷长呼出一口气，“是要以命偿命是吧，那好，实话告诉你，你儿子王麻子是我杀的，我看不惯他啊平日里为非作歹的样子，你去打听打听这桂林城，一提他王麻子，谁不知道他是个混帐东西，强抢民女，杀人放火，能做尽的坏事全都做尽了，我蔡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杀了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蔡锷这么一说完王宝山的整个身子便彻底软掉了，他身子颤抖着，整个人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但还是有些，只见他以一种惊愕而不敢相信的目光望着蔡锷，直过了许久，他才摇着脑袋说：“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宝山大哥，你该清醒下了！即使整个中国没了正义，但桂林必须得有，即使整个中国都是一帮混蛋，但桂林必须没有！”蔡锷这句话直说的义愤填膺，当然也让人血流澎湃，而在门外站着的李壮这时再也不能坐以待毙了，瞬间他冲了进去，对着王宝山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王李壮不是怕死之辈，你儿子王麻子是我杀死的，你要是想一命偿一命，自管来拿好了。”说着李壮便做出一副异常决绝的样子。

但很快小凤仙也冲了进来，她一下挡在李壮面前，大喊着：“不是他，要杀就杀我吧。”

而不远处的王宝山早已呆住了，是的，他没有想到的是竟然会跳出来这么多人敢于承担责任，先是蔡锷，再是……但王宝山还是无法按捺住内心的悲痛，是的，那是失子的悲痛，即便儿子再怎么混蛋怎么不是东西，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啊，王宝山不禁又想到了很久之前，儿子刚出生的时候王宝山就跟随蔡锷到处打天下，把儿子一个人丢给夫人，可以说王宝山是没有尽到父亲责任的，所以当若干年后荣归故里的时候才想着补偿，可彼时，儿子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呱呱坠地的婴儿了，他已成长为一个男人，却没走正道，正了桂林城有名的混混，当然，王宝山又何尝恨铁不成钢啊，要知道他王宝山追随蔡锷南争北战大半辈子，那也是对的起自己的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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