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意思,就是认同杨孤鸿所说。
杨孤鸿道∶“你等的是他,并不是我,从一开始我就来错了地方,我要走了,但愿我再次回来时,能够把他带回来,其实并不是只有你想见他,很多人都想见他的,这世界,大概没多少人忘得了他。”
说罢,他走出了屋子,走离了幽怜斋。
洛幽婵久久地望著门外,当泪水湿透了她的胸衣,她才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塌了的床前,扑到床铺上,无泪地哭泣著,然後从枕头底下取出那曾被杨孤鸿撕碎了的布片──那里有她的之血。
她颤抖地拿著血布,将血布抱在胸前,喃喃自语道∶“我等的是谁?我等的到底是谁?是谁──”一个男人曾经跟她说∶“幽婵,明天我就回来见你。”
另一个男人刚才说∶“我会补偿你的。”
前者没有回来见她,多少个明天过去了,她白了一头的黑发,他还是没有回来,後者的补偿呢?
一想到杨孤鸿所说的补偿,她的心就抽痛起来,她把血布放到牙间咬著、咬著──龙城西面的嘉陵镇,是傍依著龙城的一个大镇,这个镇似乎以风景著称,最有名的莫过於巫山。这巫山到底为何那么有名?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俗语说的好,凡是莫名其妙的东西,都显得名扬天下。或者因为神秘吧!人们好奇,於是想探究,然而,探究仍然不得其妙,於是更好奇,就成了被人追捧成的名胜了!
其实这巫山也的確没什么好看,不过就是一群山峦摆在人的眼前,然后不知从何年何月招来的永不散去的迷雾把这山峰给迷茫住了,就像它迷茫了人的眼睛一样。
或许云雾的原因,多半得归於它前面的一条宽敞的江河,这江河有个名字叫──迷江。人们起名字也真奇怪,见到水雾把山迷盖了,便叫迷江,如果被长长的布掩盖了,不就该叫长江了?而如果被泥土之墙挡住了,就该叫尼罗河了……
嘉陵镇就坐落在迷江前,许多时候整个镇的上空都瀰漫著淡薄的云雾,给这个镇带来了一些神秘的色彩──说穿了,就是水气太重,生活在这里的人就不怕得水肿?
按杨孤鸿的说法,他是不愿意在这里生活的,他第一次踏入这个地方,第一句话就是:真晦气……
但女人们似乎很喜欢这个地方,因为这似乎很有浪漫气息的。就连他的小哑巴、小水仙、小鸟儿、张诗也爱死这个迷雾笼罩的名镇了。杨孤鸿没有把怀孕的眾女带来,但没有怀孕的女人,他几乎都带在身边了。当然,施晓云並没有真正成为他的女人,然而,施晓云本身也誓要跟在他的身边,说这是为了伺机报仇──她这样和陈醉说时,陈醉只是笑笑。
来的女人很多,可就这四个是杨孤鸿的,或者还应该算上小月,只是他和小月之间的关係就像这迷雾一样,能够清楚的人少得可怜,他自然也不会傻得拨开云雾让天下的人都看得清晰──天才杨孤鸿是绝对不会干此种事的。
在这里,好像是火龙的女人最多。嘿嘿,想他火龙,何许人也?一代风流狗种子,自然会有许许多多漂亮的跟在身边了。
花浪本是不想来的,可洛天硬是把他给骗来了──洛天只说了一句话:师兄,难道对美女失去兴趣了吗?
花浪当然不会对美女失去兴趣,更何况是天下一等一的太阴圣女。对於以风流自许的花浪而言,若不见识一番,是何等丟脸的事?他是寧愿给女人舔,也不会给男人提鞋的人,洛天自然明白他的个性,所以就以太阴圣女的未知的“”把他骗来了。
其实,那,美是美,谁舔著,还是一个未知数!
这次名为阻挡太阴教的入侵,组织了许多人手,各大门派的都有,其中一些是志愿者,而这些无门无派的,又得听命於武林盟主任命的领袖。好玩的是,这领袖竟然分成四派:武林四大家、明月峰、大地盟、权衡和他的八个伙伴又自成一派。
其中,少林和武当以及一些名门正派仍跟隨明月峰……
这四派人组成一个群体,人数共一千多,到了嘉陵镇中心,实在找不到落脚的地方,於是便把一些帮眾分散出去,要用到时才集合。至於这些武林正道人士暗里会在嘉陵镇干什么勾当,那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反正不要太张扬就行了,管你去赌、去嫖……
大地盟很快地在嘉陵镇北面租借了一座大庄院,並且经过三天的整修,弄得很像样子了,就邀请明月峰和权衡这两派里的重要人物入住,武林四大家被拒之门外,这几乎把武林四大家这群活宝气个半死,於是他们就在这叫做“北陵庄”的庄院后边的一间比较大的民宅里落脚。
这民宅有七八百平方,相对於他们的两百多人来说,显得过小,他们也就把那群乞丐派了出去,到嘉陵镇去討吃討住了。这方便了许多,要知道,四大武林世家这派,就乞丐都有一百多──有很多安排在龙城乞食了,若是全部叫来,可不止这个小数目。
作为英名的丐帮新任帮主──英明的火龙,瞭解到龙城好挣些,便把大多数的乞丐留在龙城,只把小部分的带到这里来混。当然,四大武林世家的武士也有很多留在了龙城。
就这样,四派的高层人物分别住进了一院一宅,院大在前,宅小在后,这就令四大武林世家想起在龙城时,他们住的“小小的”疯人院也在“大大的”大地盟的后面,他们心里就窝著一肚子的气,这不是明摆著瞧不起他们吗?
可是,没办法,他们找来找去,也就找到这宅子了,与其出去露营,还不如跟著人家后面的好呀!
然而,问题出来了,他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是呀!干什么啊?这镇倒是挺繁荣的,人也蛮多,可太阴教的教徒在哪里呢?
自从三天前来到这里,大地盟就张罗著修建庄院,然后又张罗著和明月峰等各派拉关係,把武林四大家冷落在一旁,也把攻打太阴教的女孩的重大事件冷落了,难道他们来这里就是修建地盘来的?
四大武林世家里的几个强人觉得大地盟是在他们面前摆阔气,论財,大地盟哪及得上长春堂?於是乎,几个强人软硬兼施地要李小波回去取钱来,让他们也建一个比大地盟的北陵庄更威的庄院出来,而且计划建在北陵庄的前面,嘿嘿,看你还囂张不?
可是李小波有李小波的难处,他说他还未成年,没有继承华家的財產。哇靠,这种话他也说得出来,就不怕被他的老婆们海扁一顿?总而言之,杨孤鸿的五指山、火龙的狗爪、赵子威的威嚇拳是不由分说地合击他了,他那时百般逃跑还是逃不过,自认倒霉。
最令杨孤鸿觉得倒霉的是赵子豪竟然把他的老婆带来了,每天出出入入的,她就故意抱著她的胖小子,嘴里嘟噥著“儿子,以后你可学坏,别像某人一样……做了坏事不敢认哦……”
杨孤鸿每听到她说这些,那厚脸皮也挡不住了,彷彿他便成了在她怀里吃奶的小婴儿?
所以他就整日在外头跑,以免在宅子里碰到李小曼,每次都指著她儿子──实际上是在骂他的。就如同今日,来到嘉陵镇的第四天,他一大早就跑出去了,以往他都把水仙和杜鹃带上的,这次却是独自一人出去,而且他从女人的臂弯里逃出去之时,三女是一点也没发觉的──昨晚太累了。
可是,往日无事,偏偏今日大地盟那边叫人来商量如何找寻隱藏在嘉陵镇里的太阴教教徒。大地盟虽囂张,但在这种事上,洛天还是得顾及武林四大家这边的,否则,这帮强人少不得要和大地盟先干起来,哪还有空打太阴教?
上次在大地盟爭执的结果──杨孤鸿被洛幽婵捉到她的闺房之后,事情有了变化,洛雄安排了三个与黄大海平起平坐的人物:洛天、梦香、权衡。
至於杨孤鸿呢!根本没权,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在这帮强人中,谁都以他为头,黄大海只是拿著权位,真正说话的人是天才杨孤鸿。
因此,杨孤鸿不在,大家便各自找他去了,可找他不著,眾人无奈,只好先到北陵庄与其他各派的高层人物商量著如何找出太阴教,从而给予狠狠的打击……
然而,他们要找的太阴教又在哪里呢?
嘉陵镇的最西面,也就是靠依著迷江的一带,也有一座比北陵庄小些却又比四大武林世家的住宅大些的庄院,这庄院两千多平方,在这座庄院的周围也有著五六间略为小些的院宅,因此,它便显得不大突出。
嘉陵镇的居民都清楚,这座庄院已经有十多年的歷史,主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寡妇,或说贵妇──因为她很有钱,所以嘉陵镇的许多壮男、猛男、风流公子之类都想成为她的新任情夫或后任丈夫,可是这么多年下来,没见她找情夫,更别提丈夫了。
这庄院名为“清心院”可居民们习惯上称之为“寡妇屋”这寡妇屋里的僕人倒是比较多,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加起来有五六十人。
从大地盟到这里来的人,当然也知道这些的,初时也怀疑太阴教在这一带落脚,可根据提供的线索来看,这寡妇屋根本没有租借给任何外来人员,他们也只好把目光转移。
杨孤鸿在最初的时候,也是想打寡妇屋的主意,可人家寡妇归寡妇,就是瞧不起他们这群帅哥,连个面也不见就拒绝了他们,他那时恨不得跑进去把那寡妇生撕了──就只撕她的衣服,看她以后还敢瞧不起男人?
李小波那时说:“一定是她死了的丈夫又丑又噁心,给她留下痛苦的记忆,她才那么討厌男人。如果她最先遇到的是我李小波,她一定觉得男人是天下最可爱的动物!”
然而,紧接著他看见一大干人拿毒眼射他,且杨孤鸿的五指山就要朝他的天灵盖压下,他就立即改口换了说法:“如果她最先遇到的是姐夫,她一定不会成为寡妇的。”
杨孤鸿好奇,顿住了手势,问道:“为什么?”
李小波解释:“因为她会跟著到阴间去,她爱死姐夫了。”
“我,李小波,你这不是诅咒我早死吗?”
“不是那样的,我是说姐夫的魅力大,打个比方说,姐夫死了,姐夫的女人会跟著自杀……啊呀!好痛!”
李小波的“聪明盖”最终受到拳王的沉重打击,天才般的拳王在李小波的头上发泄了之后,气依然未消,指著偌大的庄院发誓:“妈的,敢不见我,我一定要进去见见妳。以为墙高,我进不去吗?我回去找一把更高的梯子……”
“姐夫,你不会用轻功吗?”
“你再说一次?我敲破你的头壳,看看你脑里装的是不是猪屎?”
轻功?敢叫他这个天才平白无事用轻功,这不是为难他吗?他就跑起来跑得比马还要快,又怎了?可他就是跳不高──除了某些时候莫名其妙地跳得比他妈的谁都高,很多时候他上高层都得借用梯子。是呀!人往高处爬,但用梯子不是爬得更轻鬆更方便?这是天才的想法……
李小波不能明白这种想法,不但李小波不明白,就连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明白,只知道杨孤鸿最后还是得愤愤地离开了,他们自然也跟著离开。回来后,没办法之中的办法,便是租借了北陵庄后面的大宅。
杨孤鸿也不知道是不是写字写上癮了,宅子一租下来,就把原来的门牌取下──当然也得用梯子,然后把他新写的门牌掛了上去。那门牌是一块烂木板来的,那烂木板上写著五个同样够烂的黑体字:“我踹你!”
那字勉强能够叫人认得出来,那意思却是人人都清楚的,他是觉得住在北陵庄的后面很不爽了,所以掛个门牌在这里,天天“踹人家的”除了火龙和李小波讚扬他这门牌掛得好,其他的人都摇头。
后来北陵庄的人知道了,便戏称武林四大家的住所为“茅厕”这几乎令四大武林世家这一派和北陵庄的那三派火拚一场,最后还是天才突然出现生理上的內急去了真正的茅厕,这“茅厕”风波才告一个段落。
那时,他的经典对白,在几百年之后还流行著:“洛天,你他妈的是不是想我把你踹到茅坑里?”
“你有这种能耐吗?”
“我,我现在就把你丟到茅坑里泡屎──呀!你们别拉著我……大海、火龙、赵子豪,你们三个混蛋,放开我呀……我要去拉屎,我急呀!我忍不住了,哼哼!”
三人放开他,他果然一溜烟地跑去上茅厕了。
他这到茅厕一蹲,出来之后,找不到洛天了,也就觉得洛天怕了他,在躲著他哩!他就有点开心了,於是便带著他的四个小女人以及小月在嘉陵镇东逛西逛,可这嘉陵镇大是大的,就是经不起脚步的丈量,他逛了两天,逛得发厌,每次经过寡妇屋,他心里那个结都打不开,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进里面看看。
这天清晨,他就把决心付诸行动了。昨晚他把三女弄得迷昏,直至今早他起来时,她们还在沉睡中──若非如此,她们一定是要跟著出来的,且还会把施晓云和小月拉扯上。
他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可不想把女人们拉上,这是天才方能干的事,女人怎么能干得了?
在清晨的迷雾还是极浓之时,杨孤鸿就摸到了寡妇屋的后面──也即是迷江之边,从屋背扛出一把七米高的梯子,这是他在昨晚就准备好的……
他扛起梯子走近寡妇屋的院墙,心里得意地想道:“别以为我除了打架和唱歌之外,没有别的本事,我自己做的梯子又高又结实,嘿嘿!”
他瞧瞧四面无人,便把梯子靠在寡妇屋的背墙,然后又东张西望了一会,看看这里的確適合攀爬,因为这扇墙紧靠著里面的屋子,他再度確定情形安全之后,就轻手轻脚地开始爬梯,这一爬到墙上,他就傻了──他忽略了这墙顶是竖著碎玻璃的。
按理说,杨孤鸿的皮是很厚的,不怕这碎玻璃,可究竟是不怎么顺心,他举拳就朝竖在墙峰上的玻璃打去,几拳过后,打出一片天地来了,竟然也没人听到玻璃碎裂的声响?
他就坐在那没了竖起的玻璃的墙上,本想把梯子推倒,可一看,原来这墙离最近的屋子之间还距离两米之遥!这不是要他施展轻功吗?
我呸!杨孤鸿啐了一下,吐了一射口水,就把梯子提了上来,把梯子的两端分别架压在墙峰和屋顶上。
这墙高达五米,而他所要攀爬的屋顶也是寡妇屋里最高的,大概有六米之高,这梯子搭上去,勉强不至於滑溜下来,为了保证安全,他特意把横桿顶住墙峰上竖起的玻璃,这样就绝对不会打滑了──除非是玻璃受不住重力的垂压而断了,但杨孤鸿想这是绝不会的,因为他是会轻功的人嘛!那身体虽庞大,可也是很轻的。
做好这些,他就准备攀爬过去了。嘿嘿,他的刚离开墙,就听见一声长长的“嘶”天才一惊,原来是他左侧的裤子不知怎的被碎玻璃勾住了,他这一起来,把他的裤管割撕成两半,他暗咒倒霉,心里又觉得有点安慰:总算还有另一只裤管完好无损。
於是,他就小心地爬了过去,可能是天刚亮,院子里的人还未醒来,所以没觉察到屋顶上的响声,即使感觉到了,可能也会以为是什么黑猫白猫在屋顶捉老鼠罢了。
杨孤鸿好不容易爬到屋顶,定眼一看,这屋顶还挺宽大的,而且瓦质不错,他爬上去竟然没有一片碎的,这令他更觉得他是身负绝世轻功的人了。
他坐在屋顶,想著应该如何处理梯子,可是觉得推下去了,待会他没有梯子下去,如果不推下去,可能又会被人发现,这可怎么办?
他想呀想的,那天才的脑袋究竟是想得太多了,不好处理,於是便躺在屋顶上,慢慢地想,可能是因为昨晚睡眠不够,这一躺,就睡著了,天才型的脑袋也停止了运转,只彷彿在睡梦中听到女人的娇笑,他就醒了,擦擦眼,仔细一听,咦,不是做梦耶?真的是女孩的笑声,就是从他所躺著的坚质瓦底下传上来的。
杨孤鸿的色心以及好奇心一起,就变成天才型的色狼了,极想看看屋里的情景,因为隱约听到了水声,还清晰地听到了屋里的对话:“小姐,为何妳每天清晨都要沐浴?”
“蓝玉,妳问了好几百遍了?”
“可小姐都不回答我……”
“我不知道。”
这声音极是甜美,而在甜美中又隱藏著一股娇贵之气,这女孩应该是她们口中的小姐了。
“应该是为了保持小姐的娇体的圣洁吧!”
另一个女声道。
小姐的娇喊突然响起,“啊!紫玉,妳别太大劲,我那儿会痛的。”
听到这里,屋顶上的杨孤鸿差点笑了出来,因为他早就轻轻地掀开了一块瓦片,此时正趴伏在屋瓦上瞧著屋里的光景。
这屋看起来是很宽阔的,可惜他的眼睛只看到了一间洁白如玉的小房,大概二十多平方公尺,四面的墙用纯白的瓷瓦砌成,只有那扇关著的小门是淡蓝色的,门的左旁是一排衣架,上面摆掛著五色的浴衣。
门是在屋的右边,从右边进来,大概一米处,就是一个专设的深坑──浴池!
这浴池也是用纯白的瓷瓦砌就,应该有两米深,此时浴池里盛了约莫一米四高度的温水,水汽把整个阁屋瀰漫,看起来便不是那么晶莹,而是一种似透明又似茫白的迷濛。
在这迷濛里,五个女人赤裸地站在浴池中……
杨孤鸿看到的正是被四个女孩围在中间的那个少女,让她面前的叫紫玉的女孩去搓洗她的圣女峰,那两只圆挺的在水汽中,彷彿两个刚出笼的大白馒头正冒著热气,被紫玉轻轻地一搓,她就喊痛了。
因了水汽和距离的关係,他对於室內的五女的脸容不是看得很清晰,但可以肯定个个是美女,其中以那个被四女围在中间的小姐最是美。
四女似是正在帮那小姐洗浴……
杨孤鸿並非没见过美女,可能是因为刚睡醒的缘故,那口水特别容易流──以前他看见七姬在水潭里游泳就流了鼻血,此刻在不知觉间竟然流了口水,那口水无声无息地呈直线垂落,他惊“咦”了一下,室內的五个少女惊觉,齐抬头仰看,那呈直线垂落的口水就绝巧地滴落在那小姐微张的嘴里,她还没感觉到是什么,就把他的口水咽到她的胃里去了。
被发觉了──杨孤鸿大惊!
在女人的羞愤惊叫中,他就站起来欲逃跑,哪知,他躺著的时候屋瓦是很坚实的,可他一站起来,屋瓦便碎塌了,整个人朝下跌。
杨孤鸿心想:这次铁定要被女人强姦了,惨呀!
那就让强姦来得更猛烈些吧!
“蓬!”
的一声水响,天才杨孤鸿跌落了浴池,溅起一室的水花,五个赤裸的少女更是怪叫连天,不知往哪躲。
溅起的水花紧接著掉落,五女掩住胸脯紧紧地盯著水池里的男人,只见他猛的挺身,高大壮实的身躯因了湿水的缘故,衣服紧贴著他的壮躯,现出男性特有的稜角线条,可见此男非一般的强壮!
他猛的摇了摇头,髮上的水向四周溅射,然后傻笑著看看池里的五条美人鱼,把眼睛定格在那位小姐的身上……
“大胆贼!”
五女同声羞叱。
“我是,但我不是贼。”
“啊”的一声惊呼,从杨孤鸿的口中传出,室內的浴池爆起满室的水白,原来是那位小姐把掩胸的双掌突然向前推出,杨孤鸿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掌劲推起的巨浪就挡住了他的视线,同时感到巨浪般无比强大的掌劲撞在他的胸口,把他的身体撞飞了出去……
室內五女的身影朝衣架上一闪,各取了自己的浴衣,以最短的时间披上,立即追了出去。
此响动,惊震了整个寡妇屋,所有的人都朝著这方赶来。
五女施展身法,从被杨孤鸿的身体撞破的屋墙和院墙的两个直线缺口射出去,到了院背却不见了他的身影。五女互望一眼,心领神会,分别朝五个方向追寻,那小姐的方向是院背正面,亦即迷江的方向。
迷江与寡妇屋的距离不远,小姐瞬间便到达了迷江岸边,也见到了落汤鸡似的杨孤鸿,她二话不说就欲动手。
杨孤鸿喝道:“慢著,妳动手杀我之前,不给我个理由?”
难道还要理由?
小姐果然停止动作,盯著面前的男人,这也许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她从小在以女人为主的环境中长大,所见的男人不多,像杨孤鸿这等俊男简直是──在这之前──没见过。
若她现在照照镜子,她一定会发现她的脸很红。
杨孤鸿也凝视著她,她有一张很古典的女性脸孔,柔和中见圣洁。纯以脸部的美来论,她的美是能够与梦香、秋韵等女平分秋色的,但这美中,却又有著分别,就是她给人的感觉,文雅中带点娇气,或者应该说是雅洁而古典的美。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妳们在沐浴。”
杨孤鸿总算还是一个老实的天才,敢看敢说啊!难能可贵!
“你……”
小姐更是又怒又羞,脖子都红了。
她的白色浴衣很薄,在这入寒的天气里,她只感到身心都烧著了火,杨孤鸿却只看到她的薄衣包裹著的隱约的胴体,那双峰之上两点掩不住的淡红,他道:“妳穿著浴衣来追我?”
“你……贼,纳命来!”
她终於忍无可忍,娇体前射,双掌带出一片白光,朝杨孤鸿击打过去。
杨孤鸿也有眼明脚快的时候,双腿一蹬,身体往后翻了一个觔斗,“扑通”一声,就沉入了江里,然后浮了起来,看著呆站在岸上的少女,笑道:“妳会游泳吗?会就下来杀我,不会的话,我就自己捉鱼去了。”
少女见他游离了岸边很远才浮上来,似是怕她遥空发掌,此时她听了他的话,她真想跳下水里游过去把他活活地掐死,可是一想到自己是女孩子,如果到了水里,诸多不便,万一水性没他好,可能还反被他制住了。
多了这层顾虑,她不敢下水,只在岸上怒道:“贼,有种你上来!”
杨孤鸿终於知道她是不敢下来了,便嘻哈道:“我就是没种,我就是不上去,怎了?”
要知道,他刚才承受了她的一掌,到现在那胸口还在闷痛,难受之极。
“你……”
少女对上天才加无赖的杨孤鸿,真的不知说什么了,双脚在岸上跺了跺,指著杨孤鸿,又是一句:“你……”
“哈哈,妳跺脚的姿態很诱人!我本来是想看寡妇的,如今虽然没看到,但看光了妳们,应该也算是我大清早起来的一种回报吧?我先捉鱼去了,等妳想好要说什么话的时候,我回来一边烤鱼一边听妳说。”
“我捉鱼去囉?”
杨孤鸿又怪怪地问了一句,看来他是想把美人儿活活地气昏在地。
“贼,留下你的名號,下次我一定杀了你!”
她没办法,只能期待杨孤鸿能够留下名號,以便她以后寻仇和追杀。
“我的名號?可多哩,妳听好,天才型的拳王和天才型的歌神,这是我最喜欢的两个名號,妳觉得哪个好一点?是拳王好,还是歌神好?”
说罢,他的头一沉,就消失了。游了很远之后,浮了上来,回首朝岸上的美女一笑,又沉下去继续潜水。
独留美女在岸上怒火攻心,久久不能把心中的火焰熄灭!
“小姐,我们没有追上那贼。”
从她的背后响起许多脚步声,她愤愤不平地道:“他从江里游跑了,我非杀他不可,太气人了,死贼,又混蛋。”
“婷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领头的绝美之妇问道。
“师傅,那贼偷看我们沐浴。”
小姐转过身,羞怒地道。
“妳到这里时,他已经在水里了?”
“我和他说了两句话,正想杀他,他才跳到水里去的。”
“以妳的身手,怎么会让他跑掉?如果他本来在水里还情有可原……”
“师傅,徒儿也很想杀他的,可就是给他逃了。”
“这不可能,他上屋顶是用梯子,不像是会轻功的人,既然不会轻功,当然也不会武功了,妳们不但没有发觉他在屋顶偷看,而且还让他从妳们的眼皮底下逃脱,这,从何说起?”
“可是……他不会武功,为何承受了我全力的一掌还完好无损?”
是呀!难道以前师傅教给她的武功都是陋的?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明白?若是杨孤鸿在这里,一定会大声嚎喊:“因为我是天才呀!哈哈!”
美妇却疑问道:“真有此等事?”
“千真万確。”
这句话出自五个少女的口,中年美妇也感觉奇怪了,想了想,道:“这事以后再追究,婷婷,妳跟我来一下,我想应该把一些事情告诉妳了。”
“婷婷,知道我为何率全教盘踞这里吗?”
中年美妇问道,此时,室內只有她和刚才那个吞下了杨孤鸿口水的绝美少女。
“不知道。”
“在来之前,我就立妳为新的圣女了,其实这些事本来与太阴教无关,这是我的私事来的,当我把这一切和妳说了之后,若果妳不愿意,妳完全可以以太阴教圣女的名义,把太阴教教眾调回西域。”
“师傅……”
“妳先别忙说话,静静地听师傅说完。”
“我在二十多年前,刚被立为圣女不久,救了一个从中原逃亡过来的男人,这个男人名为林啸天,我那时不知道他是中原有名的魔人──血魔。对,就是这个魔人,但我初遇他时,完全不觉得他像一个恶人,只知道他是一个將死的人,他全身的血跡已乾,看来是逃亡了许久,才逃到西域的,我不知道他为何偏偏要往西域的方向逃,也许这就是一种缘吧!”
“后来我才从他的口中知道,他是血煞门的传人,也即是血煞真君的亲传弟子。血煞真君与我们的月如霜圣女有著绝深的仇恨,但与太阴教本身无任何瓜葛。”
“提到月如霜,就不得不提她的丈夫──大地武尊洛山!”
“据传下来的资料,这洛山其实乃天竺人,雄伟俊武,他与月如霜一见如故,其时,洛山的名头在中原武林有百战不败的神话,月如霜与他一战后,便捨弃太阴圣女之位,毅然隨他前往中原,创立了大地盟,亦即现在我所要针对的最终门派。”
“师傅,我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反击中原武林对我们的搔扰,只是为了打击大地盟?”
美妇轻嘆一声,继续道:“以下我要说的,就是从林啸天口中得知的。相信我,这是绝对真实的,虽然他是中原武林誓死追杀的魔人,但师傅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有人说,血煞门的两辈魔人都是没了人性的,是因为血煞真君和血魔都曾经屠杀了许多人。”
“可是,他们忽略了一点,就是这没有人性的野兽,是绝不会作假的,他们都是以血性立世的不世异人。当然,在师傅的心中,血魔自是有人性的,因为他所杀的人,与我无关。”
“让我跟妳说说他们两师徒的故事,其中也有师傅的一份。”
“血煞真君原名狼笑天,是血煞门第八代掌门在狼群里发现的,故此以狼为姓。他的血液里流动著狼的深情,而且有著狼的强悍,他是血煞门有史以来武学成就最高的人。”
“他从小与他的师妹青梅竹马,就在他们艺成出道不久,地藏王施剑鸣注意上他的师妹上官甜,他为了修练成他的地藏武学,就趁狼笑天不在时,迷姦了上官甜,狼笑天回来时,恨事已造成。他的师妹以最后的生命用血的字写著:笑天,我无顏对你,替我杀了施剑鸣。”
“狼笑天埋葬了心爱的师妹,就只身独闯地狱门,与施剑鸣拚死一战。施剑鸣不敌,惨败而退,地狱门的一千多门徒群涌而上,狼笑天自知无力杀死施剑鸣,只求他日再度重来,因此选择逃亡,负著重伤,从一千多名地狱武士的包围中劈出了一条罕见的血道。据说,地狱门因那一战,死了七百多人,从此一蹶不振。”
“狼笑天逃出来之后,昏倒在深山里,被路过的玉蛇妖姬花柔所救,他原不知道这花柔其实是人尽可夫的荡女人。在他受伤的那段日子里,他承受了她的所有深情和温柔,刚刚失去至爱的心,找到了停靠的港湾,便把那颗至情至性的心驻留在花柔的身上,深深地爱上了他的救命恩人──被武林正道唾骂的不世妖姬。”
“但,凡为女人,都期待得到真爱的。玉蛇妖姬在遇到狼笑天之前,的確秽无比,这是因为她是以荡著称的玉蛇门的门主,且她本身有著悲惨的遭遇。在她十六岁之时被男人玩弄后就遭遗弃,因此,不再相信感情,也变得有些憎恨男人,所以才不停地玩弄男人,不停地把男人的元阳作为练功的元素,害了许多男人,这是不可置疑的。”
“狼笑天以他独特的魅力以及对上官甜海般的深情打动了花柔深埋在心里的那颗女人心,当她知道,这就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独闯地狱门的狼笑天之时,她的心就被他征服了。一个男人,为了他的所爱,不管生死,不怕人世的责骂,以残忍的狠劲、怀著必死的信念踏上復仇之路,变成了一个屠夫般的魔人,只是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啊!”
“花柔被这种深情和血性打动了,她虽是一个荡的女人,却也还是一个女人。婷婷,在我们女人的心中,真的很少在乎对错,只在乎情和爱的,我们爱一个人,不是因为全是英雄或是才子,再或是正人君子,这些都不具备让一个女人爱的条件。只有那种把女人的心,深深地刺痛,然后又把她紧紧地搂压在怀中的男人,才是我们女人最爱最无法拒绝的啊!”
“两人就这么奇异地相爱了,一个是刚失去至爱的男人,一个是曾被男人玩弄后又玩弄过无数男人的女人……”
“然而,花柔所做下的恶之跡,令正道武林无法把她轻易忘记,且正道武林因了她和狼笑天在一起,更是惧怕他们,一个是杀人王,一个是浪。因了狼笑天和地狱门的一战,狼笑天的声名在一夜之间传遍整个武林,又因为他的对手是地狱门,因此即使正道中人也称他为血煞真君。从此,血煞真君之名,便躋身於武林高手的顶尖之列。”
“就在花柔决心从此跟隨狼笑天,离开狼笑天回玉蛇门的途中,被人跟踪而至,发现了一直不为人知的玉蛇门总坛所在,便通知当时代表武林正义的洛山。洛山又联合了天字老人和天痴大师,率领著以大地盟、四大武林世家、少林为代表的正派武林,在一夜之间把玉蛇妖姬以及玉蛇门两百多门徒,无情地屠杀了。”
“他们哪里知道,花柔回玉蛇门,只是为了辞去玉蛇门主这个名位啊……”
“消息很快地就传到狼笑天那里,他连续失去两个至爱的女人,悲痛的感情几乎达到疯狂的程度,凡是见到武林正派人士,必杀之!如此,他走到哪里杀到哪里,一直杀到他的师门的门前……他师傅含泪对他说:“孩子,地藏王在一个月之前便旧伤復发强行运功而导致走火入魔而死,甜甜的仇你已经报了,我心里感到很安慰,你果然不愧是出身於狼群的汉子,那花柔的仇,就算了吧!”
但是,血煞真君却紧紧地咬住一个字:不。”
“他跪在上官英面前,同样含泪地说:“师傅,我爱甜甜,也爱花柔,他们为何总是喜欢把我所爱的人的生命毁灭?如今,我只有师傅一个亲人了,我这趟回来,不是请师傅帮忙,而是想最后一次见见师傅您啊!我怕我以后再也无法见到师傅了。”
他说完,上官英也不说什么,只是沉默。”
“当狼笑天擦了眼泪,重新站起来之时,转身刚走两步,上官英突然在他背后说:“孩子,血煞门的门徒只有四十三个人了,但每一个都是有血性的,包括我上官英在內。”
狼笑天立即转身看著他的师傅──血煞门的第八代掌门、沉静的上官英!”
“上官英接著说:“你是我的孩子,什么时候我都支持你!我只留十个人守护著血煞门,其他的人你都带出去吧!他们都愿意跟隨你的,一直以来,我们不是被正道人士视为魔门吗?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上官英说罢,三十一个血煞悍徒列队前踏一步,狼笑天知道,这其实是他的师傅一早就安排好了的,师傅那颗心里还是有他这个义子的啊!”
“狼笑天却断然拒绝了,他说:“师傅,我也是有血性的,我的女人的仇,让我一个人报,好吗?”
上官英又沉默了好久,才毅然点头,道:“孩子,如果你不能回来找我,我就带齐你的师兄弟,踏遍武林,把你的尸体找回来,把你和甜甜、花柔葬在一起,这是师傅对你的承诺!”
上官英就这样看著他最爱的徒儿兼义子离开了他,直到他含恨而死,他也没有再见过狼笑天,当然也没有实现他的诺言……”
“狼笑天最先找上的就是洛山,因为他知道,是洛山最早提议灭玉蛇门的。其实不止是他想杀他们,武林正道早就想灭他了,只是没有一定的计划,不敢轻举妄动,从花柔死后,他就不停地杀人,武林正道中人对他恨之入骨,把他看成了恶魔,把他称为血煞魔君。但是,魔道中人以及一些公正的人,都仍然敬称他为血煞真君。”
“按说,凭狼笑天一人,是无法敌得过洛山和月如霜的,他自然也清楚这点,因此,他是偷偷潜入大地盟,把他们的儿子洛云劫了,洛山夫妇惊觉时,他们那两岁的儿子已在狼笑天的手中。洛山暴怒,说:“狼笑天,想不到你竟做出如此卑鄙之事?”
狼笑天当时只回答了一句:“天下人都知道我不是好人,哈哈!””“儿子在狼笑天手中悲哭,洛山只得妥协,问狼笑天有何条件,狼笑天要求洛山毁去一臂,而在毁去臂膀之前,必须先封了月如霜的武功。洛山没办法,因为狼笑天的血爪已经接近他儿子的天灵盖……他只得悲然断去左臂,同时封了月如霜的功力。”
“洛山毕竟也是一代英雄人物,为了爱妻和爱子,断臂的那份豪情,也几乎令血性的狼笑天感动,可他也是有所爱的,而他的爱,却正是被洛山断掉了。洛山,必须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这是狼笑天心中不变的信念。”
“在狼笑天的理念里,只有一个字:杀!他要杀尽一切参与残杀玉蛇门的武林人。“洛山,我不明白,我和阿柔都没有伤害过你,为何你要那么做?”
洛山止住血,说:“为了武林正义!”
“难道就是为了武林正义,你就把我的阿柔杀了?洛山,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因为你也没给我一点机会,没给阿柔一丝生机。因此,你必死!”
就在洛山把左臂的血流止住之时,狼笑天发动了悍猛的攻击,大地盟的三百门徒群涌而上,却救不了洛山的性命。狼笑天以他强悍的战斗力,衝破一切阻挡,把断了臂的洛山击杀了,同时还杀了大地盟近一百人,负伤而逃……”
“武林震惊了!半个月后,狼笑天伤好前往少林寺,要求与天痴大师一个公平决斗……”
“师傅,为何他不是以非常手段杀天痴大师,而是要公平决斗?”
婷婷终於忍不住插嘴。
美妇道:“这就得说说天痴大师这个人了,他可谓一代情痴。”
“天痴大师陈留梦是少林俗家弟子中的第一人,其实,整个少林,新一代中,无论是俗家的还是出家的,他都居第一。他有著天才般的悟性和超越常人的执著!在他出道江湖之时,遇见了明月峰的梦仙,两人於是相爱,这段情事,武林中人大多知道,但后来两人未成一对,对於武林来说,却是一个谜。”
“这都因了花柔!陈留梦是一个极其俊伟的男人,花柔见到他,对他很感兴趣,再加上他是武林少有的年轻高手,她勾引陈留梦不得,却与陈留梦成了朋友。当时,陈留梦並不知道她就是玉蛇妖姬。一次,她和陈留梦喝酒,在酒里下了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陈留梦醒来后发觉自己与花柔做出了对不起梦仙的事,竟然嚎啕大哭。接著花柔把她的真实身分讲了出来,陈留梦欲杀她,却惊觉他的功力未被花柔吸取。花柔说,他练的少林武学,固阳之功很强,绝难吸取,另外,她对他有著一些感情,因此只是为了欲而性……”
“陈留梦看著赤裸的一代尤物,想到他刚才还在她的上放纵,终究是心有不忍,长嘆一声:“妳走吧!””“花柔离开后,陈留梦觉得无顏见梦仙,就直接回少林,落髮为僧,法號天痴。从此,他就断绝一切情缘。梦仙受此打击,把脸用纱巾蒙了起来,並且立誓,只要谁能让她心甘情愿地摘下面纱,她就嫁给谁。其实她这句话是对在少林为僧的陈留梦说的,她期盼有朝一日天痴能还俗,到她的面前,摘下她的面纱,然而,她直至思念而死,天痴还是未踏出少林一步。唉!”
美妇又是一声感嘆,婷婷插言道:“这天痴,怎么这般白痴?”
“妳说他白痴?”
“是呀!难道不是吗?他只不过是和一个女人糊里糊涂地欢爱一场,却从此不理梦仙了,让梦仙孤老至死,且连个解释也没有?他这是负责任的吗?男人我也见过,都知道很多男人有过很多女人的,就没见过他那般的!”
美妇惊讶了,道:“妳觉得男人和自己心爱的女人以外的女人做那种事是对的?”
“师傅,这没有什么对不对,男人就这样,隨便在街上乱指都一大堆!”
“这倒是……”
“还有,还有呀!男人心爱的女人总是很多的,一大堆啦!我就没见过几个是专心的。”
美妇笑道:“那是妳见过的男人少。”
“人家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我知道的也挺多的。”
“这么说,妳是支持男人,娶一大堆后宫了?”
婷婷道:“我可没那么说,我只是说事实,可没说支持这种事实。师傅,妳冤我!”
“好啦!暂时不和妳討论这个问题,我接著说正事。”
“可……”
婷婷似乎还有问题,美妇欲言又止,婷婷便道:“师傅,妳讲到梦仙,我想问个问题。”
“问吧!”
“师傅为何也不嫁,难道师傅也像梦仙一样,在等著某个男人?”
婷婷怯怯地问了出来,然后又怯怯地盯著她的师傅……
“我是在等一个男人,但我知道那个男人永远都不属於我……婷婷,很快我就要说到那个男人了。到现在,师傅也不想隱瞒了,这事,说出来,心里可能会轻些。”
“嗯,师傅,妳说吧!我听著,徒儿真的很想听的。”
美妇继续道:“狼笑天给天痴大师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是因为花柔曾经和他提过此事,她感到很对不起天痴和梦仙,因此,在狼笑天得知天痴也是“灭蛇联盟”的一分子,但想到,他是有理由杀花柔的……他要替花柔復仇,但对於天痴,他没有使出任何手段,只要求一个你死我活的公平决斗,那场决斗,他们落得两败俱伤的结果。”
“其时,天痴刚接任少林掌门之位。在决斗后,天痴带伤宣告整个武林,若谁敢在十天之內向狼笑天下手,他天痴便带领整个少林灭谁!此言一出,弄得武林迷糊了。他们哪里知道,天痴对於参与“灭蛇”一事很是后悔,且在与狼笑天决斗之时,与狼笑天惺惺相惜,狼笑天的血性贏得了这位情痴的钦佩。”
“那时的少林,比现在的大地盟和武林四大家强盛许多,而明月峰的梦仙又与天痴有著不可分割的感情,因此,在没人带头之下,十天之內,即使整个武林的人都知道狼笑天受了重伤,却没人敢率人追杀他……”
“十天一过,天字老人率领武林正道,与狼笑天在灵扶城的天灵峰相遇,天字老人要求与狼笑天独战,狼笑天答应了。在武林正道的眼中,这场决斗似乎是公平的,可谁都知道,狼笑天的伤当时还未痊癒,他被天字老人打落了天灵峰的无底深渊,从此,武林以为血煞真君已经粉身碎骨了,可是……”
“可是什么?”
婷婷急问道。
“妳先别著急!”
美妇幽幽地看了一眼婷婷,才又道:“血煞真君被击落深渊,上官英亲自到天灵峰的深渊找寻狼笑天的尸骨,可他找不到,三个月之后,他回到古安城外的血亡山,也即是血煞门总坛,正准备出动全派为狼笑天復仇之时,月如霜已经把太阴教调到中原,联合大地盟,带著一千多人到达血煞门。那一场战斗,血煞门以少少的四十多人,抵抗著这一千多人,杀死了八百多人,但,血煞门的所有门徒在这场血战中也统统死亡,强悍的血煞门从此在武林中正式除名。”
“现在接著说血煞真君,他掉入深渊后,没有死掉,他活了过来,可是,他的双腿已经废了,他在深渊里孤独地生活了三十年,他忍受著天大的寂寞以及对死去爱人的思念……”
“也就在他跌入深渊后的某天,一只野豹走入了这深渊里,他在隱蔽的山洞里看到了豹子的嘴中叼著一个婴儿,而那婴儿似乎没死,却也不见哭泣……这简直是一个奇跡,就像他生活在狼群里一样,两个相似的奇跡!”
“他的腿虽然废了,但凭著高强的武功和双手,仍然可以轻易地把豹子杀死,从豹子的嘴里救出这个婴儿,並且给这个婴儿取名为林啸天。”
“这林姓,有著两重意义,一种是思念他的两个爱人,取得是“林中花英柔並存”那意思,即无论是上官甜还是阿柔,都是野林中永不凋落的山花,长存於他的心里。还有另一重意义,是因了这孩子是豹子嘴里的奇跡,因此给此子取“林中豹”之意,就是说,这孩子长大后一定是山林突出的豹子,强悍无比。”
“以林为姓,啸天为名,则一指思念爱人,另一指就是,此子像林中的豹子一样,將来定然悍气冲天!”
“这两个传奇人物,一个是山中的野狼,一个是林中的悍豹,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此两师徒都是武林中不可磨灭的神话,或者说,令人无法忘记的战魔,在他们的血液里,都涌动著野兽般的强悍和个性!他们,有著相似的名字,相似的人生经歷,从而成为人世悍见的两父子。狼笑天其实是林啸天的义父,林啸天却一直把他当作亲生父亲。他唯一的亲人啊!就是这个被世人唾骂的亦父亦师的孤独残人!”
“林啸天从小与狼笑天相处,不但承袭了狼笑天沉冷的个性,而且狼笑天生活的孤苦和寂寞,令他感到无比的痛心,他陪狼笑天在山洞里生活了二十五年,在这种为义父感到心痛的感情的压抑下,他那颗未歷人世的心灵,是有著深沉的忧鬱的。这种忧鬱就连在他笑的时候也带著一种忧伤,因此,在他笑的时候,便呈现了一种矛盾的存在,那笑,彷彿是似笑非笑的,眼中时刻射著似笑非笑的冷色光芒,可他的脸,却绝少有任何表情的改动,似乎,永远都是冷峻的。”
“这种性格,便显得与人世格格不入,而他眼中所露的,那种似笑非笑的冷色神芒,就被人称之为恶魔般的嘲笑……”
“但在我们女人的眼中,这种笑,带著魔魅般的吸引力。”
“林啸天从未经歷过人世,在狼笑天的熏陶下,他的心灵似乎是纯洁却又是冷酷的。在狼笑天最后的日子,狼笑天再度重复了他的教令。这种教令,使得林啸天的思想里,从来没有对错,只有爱憎。”
“狼笑天憎恨那些所谓的英雄,正是因为这些人,把他所爱的人的生命无情地结束,也正是这些人,让他在深山野洞里度过生命四分之三的时间,这些所谓的英雄,把无尽的孤独和无边的寂寞以及长久的痛苦强加入他的生命、他的灵魂……”
“所以,即使是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仍然重申他对林啸天的期望:寧愿林啸天成为人人唾骂的魔鬼,也不要林啸天成为不世的英雄。他对林啸天说:“孩子,你要为你的生命负责,你就是你,你不是别人,你若要爱就爱,要恨就恨,有所爱就必有所恨,但全是你自己的意志,你不能像那猎人一样,为了世人的所恨,而去毁了太阳的所爱。”
狼笑天期待林啸天能找出被猎人射落的九个太阳……”
“师傅,妳说这林啸天,我知道是谁,就是师傅等待的血魔,可这“猎人太阳的”徒儿就不明白了。”
婷婷忍不住打断了美妇的敘说。
“这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是狼笑天拿来作比喻用的,以后再和妳讲讲这个神话传说。现在妳只要知道“猎人”指的是杀死花柔的那些武林正道英雄,而“太阳”就是指狼笑天自己以及他的爱人朋友。他的意思是指,他的爱人和朋友都被英雄们杀死了,可他知道,还有一些朋友活在世间,也就是玉蛇门在那场战斗中还有逃亡出去的人的,因此他要林啸天把逃生在外的玉蛇门门徒找出来……他並不知道血煞门灭门之事。”
“狼笑天死后,林啸天从深渊里出来,就给武林带来了新的活力、新的血雨腥风,他没有找到那些被猎人们射落的仍然存活的“太阳”却创造了一个传说,只是他所创造的传说,和他义父的传说一样,带著血的味道和被世人唾骂的恆久,或许,还有著相同的孤独和寂寞吧!”
“婷婷,师傅就暂时和妳说这些了,师傅有点累,总之师傅已经把圣女的位置传给妳,师傅让妳率整个太阴教驻扎这里,不是因为武林正道侵袭了我们,更多的是我个人的原因。”
“为了林啸天?”
婷婷问道。
“是的,为了林啸天,我要对付大地盟,但我不针对其他武林门派……”
怪不得师傅说,只要確定是大地盟的人就杀了……婷婷在心里恍然地道,却不敢明著说出来。
美妇道:“婷婷,这几天北陵庄的人有何动作?”
婷婷道:“还没见他们有任何动作,倒是他们那群人好像是分成两派,有一派较小的住在北陵庄后面的大宅里,那大宅的门牌很奇怪的。”
“怎么个奇怪法?”
“我听匯报的人说,那门上掛著一块写著“我踹你”的烂木板,嘻嘻……”
美妇道:“妳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可人家觉得好笑嘛!”
美妇又道:“好啦!师傅问妳一件事,那“我踹你”的大宅里住著的是哪派人物?”
“四大武林世家。”
“四大世家?”
美妇惊呼,盯著婷婷,嘆道:“看来这次四大武林世家又要遭殃了,大地盟一定会让他们打头阵,和我们太阴教拚个你死我活的,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哼,洛雄,你打得真是好主意,可惜我阿蜜依也不笨。”
婷婷突然想起一个疑问,道:“师傅,徒儿再想问妳个问题?”
“问吧!”
“大地盟其实与我们太阴教有渊源,为何师傅却要和大地盟为敌?”
阿蜜依愤愤地道:“与大地盟有渊源的只是月如霜,不是我阿蜜依。我与洛雄只有仇,他洛雄也容不得我阿蜜依活在世上,因为我知道他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如果我泄露出去,他这个为人称道的武林大英雄,比血魔还要可耻一百倍。但在时机未成熟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而我阿蜜依,在时机未成熟之前,也不会把他的卑鄙之事公告天下,我要让他每时每刻都担心著、提防著,我要让他一生都过得不安稳……”
“现在时机將近成熟了,他洛雄有灭我之能力了,所以派了他的徒弟来扰我,我也就称他的意,假装反击过来,让他再对中原武林说,我太阴教是要入侵中原,一切的恩怨情仇的结束,就让我阿蜜依起一个头吧!”
婷婷道:“师傅,妳这么做,也是为了林啸天?”
“嗯,我都说了,这是我个人问题,妳现在是圣女,如果妳觉得师傅不对,可以把太阴教从嘉陵镇撤走的,师傅不敢怪妳。”
阿蜜依幽幽地道。
“不,师傅从小把婷婷养大,婷婷只有师傅一个亲人,师傅就像婷婷的娘亲一样,婷婷一切都听师傅的。师傅既然要与大地盟为敌,婷婷也与大地盟为敌,就让一切的恩怨情仇的结束,从太阴开始,好吗?娘!”
“好孩子,师傅没有白疼妳!”
阿蜜依搂住婷婷,两滴清泪从她美丽的依然散发著青春光芒的眼睛流落下来……
“可是,师傅,婷婷好想听听妳和林啸天的故事。”
“这,以后再和妳说吧!师傅真的很累了……”
“师傅,妳哭了?婷婷帮妳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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